“尋……尋……生?”譚知風費力的讀着猗猗的口型,展昭更疑惑了,回頭看着身後的猗猗。
“哦,知風在尋找他失散多年的哥哥。”猗猗被譚知風氣的半死,一見展昭回頭,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替譚知風回答道。
譚知風和在一旁大吃特吃的灼灼和裳裳都呆住了,灼灼還能忍住,裳裳用袖子在嘴上一抹,驚訝的道:“什麼?!知風哥哥,怪不得那天你、你一直盯着他看,我問猗猗他是誰猗猗繞來繞去給我講了半天大禹治水……”
“閉嘴、閉嘴!”灼灼和猗猗一邊一個按住裳裳:“吃你的燒羊!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哦。”裳裳确實對燒羊還有點戀戀不舍,他奮力撕下羊腿,忽然又想起了剛才聽到的話,既然灼灼和猗猗讓他不要插嘴,他隻得向譚知風投去了一道“恭喜知風找到了哥哥”的眼神。
譚知風不知所措,轉念一想猗猗這個答案還挺可進可退的,而且眼下除了破罐子破摔,跟着猗猗一起圓謊之外,他好像沒有什麼别的選擇了。
“嗯……這個,”譚知風顯然說起謊話來沒有猗猗在行:“我、其實也隻是有所懷疑,我、我的母親曾經告訴我,我還有一個兄長,因此我、我一直想要找到他。這個徐、徐玕……”
“方才賢弟你說,你是夔州路人,這夔州和開封相距遙遠,你為何要到這裡來尋親呢?”展昭認真的問道,“愚兄好歹也在開封府挂個閑職,賢弟你若是需要,我可以想辦法為你查一查官府中的戶貼,隻要你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我一定盡力而為。”
譚知風徹底傻眼,再次望着猗猗。猗猗面不改色的道:“是這樣的,譚知風小時候被人牙子拐到了夔州,他的家鄉在開封,所以他長大以後,就回開封來找他哥哥了。”
“這個徐玕,長得很像我們家過世的老爺。”他又加了一句:“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以我所知,徐玕的父親是個鐵匠,他家中隻有徐玕一個兒子,他也從未曾因孩子走失而報官,不過,我可以再查一查,看看是否那些陳年的宗卷之中,還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迹。”展昭斟酌着道。
“等等。”展昭說罷,兩道劍眉又微微皺了起來:“方才知風你說是你母親告訴你你還有一個兄長,若是收養你的人家,怎會知道你還有一個哥哥呢?”
猗猗被展昭說的一愣,但他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啊,我說錯了,被拐走的是徐玕,展護衛,你那官府的宗卷上,可不知道徐鐵匠這兒子是不是抱養的吧?”
“那……倒是一般不會記錄在案的。”展昭慢慢的,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譚知風有氣無力的看着猗猗,心中默念:“這就是所謂的撒一個謊就要用一千個謊來圓啊!”
猗猗則向他投去了一道不屑的眼神:“我能圓得了他又能把我怎樣?!”
譚知風忽然想起自己和徐玕認親不應該是今天談話的主旨,他忙坐直了身子,繼續對展昭道:“展護衛,此事,還望您暫時不要聲張,我還不能确定徐玕他、他就是我的兄長,您也不必為我費力查找什麼消息,反正都過了這麼久了,不管他和我是不是兄弟,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我覺得就算是,也未必要告訴他,您說呢?”
“賢弟你言之有理。”展昭似乎頗有感悟的道:“隻要他仍在這世上,過着自己的生活,其他的緣分,又何必強求?”
“對、對,”譚知風趕緊道:“就是這麼回事。咱們還是說說現在這張善初的案子。假設那兩個逃兵逃到了穎昌府,而張老頭收留了他們。張善初得知此事,将它寫進了自己的話本,希望引起官府的注意,卻想不到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很有可能還因此殺害了知情的張老頭。”
灼灼丢下手中的鴛鴦炸肚,開口問道:“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的話,張善初因此愧疚投河,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啊。為何一定認為他是被人害死的呢?”
展昭站起身來,背着手走了兩步,答道:“知風,我相信你的為人,雖然徐玕可能是你的兄長,但我還是想把這案子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你,我相信,你若是知道什麼,也一定不會對我隐瞞的。“
聽了展昭的話,譚知風心虛的低頭笑了笑。展昭卻仿佛沒有看見,接着道:”我們之所以不曾當做普通的失足落水案件處理,一來,事後有人遞條子入開封府,檢舉殺人的是城南的鐵匠徐玕。張善初跳河之前發了筆小财,據他說是親戚贈與的,想來應該是他爹死後留下的錢和他寫話本得到的報酬,不難猜測,曾經為了寫這個王鐵匠的話本,他和徐玕接觸過,可能還許諾要給他一點報酬,他們應該是約好了,那晚要在龍津橋上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