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掀着,門口展昭帶着尴尬的笑容:“……實在抱歉,我走了幾步才想起來,剛才還沒來得及結賬呢。”
“飯錢三十文,精神損失費三百文,你看着給吧!”猗猗沒好氣的敲着賬台。譚知風第一百零一次出來打圓場:“展護衛别介意,猗猗跟您開玩笑呢。三十文就好。一個錢也不用多給。”
展昭摸出整整兩吊錢遞過來,有些出人意料的道:“你叫猗猗吧,租給我幾卷話本看如何?”
看見銅闆的猗猗臉色略有緩和,數了數,道:“這些不少,你要租什麼,我給你找。”
“就是你說的那位筆煉閣主人的話本,還有落魄山人寫的那部《賣油郎登科報父恩》的最後幾回,書坊裡已經沒賣的了,我找到好幾家都沒找到。”
“嗯,拿去看吧。”猗猗搬了一大摞書給他:“這些頂多算得上是二流,不過挺适合你。”
展昭對猗猗的諷刺并沒有任何反應,給了錢還謝過了他。把書裝在一個簍子裡頭拎着走了。
“開封府很閑嘛。”灼灼拉開簾子望着展昭的背影,戀戀不舍的道。
“人家是四品官,國家公務員,閑着也有俸祿拿的。你閑着隻能喝西北風。”猗猗在旁冷冷的道。
灼灼憤然轉過身來,剛想動手,譚知風一步跨在他倆中間:“别打了,我宣布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你的老相好成了開封府的通緝對象?”猗猗把矛頭轉向了譚知風。
“不要說了。我還不能确認是他。”譚知風打斷了猗猗的話,回頭道:“況且徐玕他也不是……應龍也不能說是……呃,總之你看了這麼多書,遣詞造句總要注意一下,裳裳快被你們教壞了。”
“裳裳,你想不想晚上跟我一起出去看看?”譚知風趁着猗猗還沒開口反駁,低頭拉起了裳裳的手。
“想啊!想!知風哥哥,你帶我去哪裡?桑家瓦子,看角抵嗎?”裳裳高興的拍着手。
“聰明。”譚知風笑着點了點頭:“你們兩個去不去,去的話……”
“啊去呀!就是不知道猗猗這個鐵公雞肯不肯拔毛了!”灼灼也興奮的睜大了眼睛:“知風你怎麼知道我想去看角抵,你瞧這個……”
說着,灼灼跑出了門,不知道從哪裡揭了張紙回來,那紙正中畫了一個膀闊腰圓的壯漢,幾乎把整張紙都占滿了。下面還寫着一行字“鐵塔玉山,一決雌雄。”
譚知風拿過那張紙,他的目光卻落在紙的左上角,那裡畫着一個男子筆挺的背影,和畫中間的壯漢相比,他顯得很不起眼。他回頭看着,可是畫師卻沒有畫出他的容貌,因為他的臉上帶着一個猙獰的面具。
“聽說輸了的話,常玉山會摘面罩呢!人人都是為了看這個去的!”灼灼興高采烈的說着,猗猗卻一句話就令她的心情沉入了谷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即使是最靠後的座位,也要五十文錢吧。”
譚知風的目光打量着猗猗平時用來放錢的那個布袋,裡面鼓鼓囊囊的,剛剛塞進展昭租話本的兩吊錢。
“我給你放兩天假,怎麼樣?”譚知風臉上露出了親切的笑容:“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到街上逛逛。”
猗猗不為所動,繼續低頭看書。
“三天?”譚知風不死心的伸着三個手指頭在猗猗面前晃動。“四……”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去幹什麼?譚知風,你自己幾斤幾兩,你不清楚嗎?”猗猗把書一合,盯着譚知風歎了口氣。
灼灼和裳裳緊張的看着他們兩個,譚知風繞過賬台,走到猗猗對面坐下,低聲說道:“猗猗,你知道……我覺得……”
猗猗轉頭往屋門處看去,卻也沒有打斷譚知風。譚知風也不管他聽不聽,繼續說道:“……隻有應龍的魂魄受到威脅的時候,我才能感應到他的存在,這些年你們陪着我四處尋找,可卻一無所獲。但這次,我覺得這次我……”
“好了好了!”猗猗緊繃着的臉漸漸松弛下來。譚知風還想再說上兩句,猗猗卻道:“不用說這些博取同情的話,我問你,最近你的靈力恢複了嗎?”
這個嚴肅的問題讓譚知風陷入了沉思,他每次來到一個新的地方,體内的靈力都會受到壓制,很長時間之内無法正常施展。他的靈力很大一部分來自于應龍的神力,在譚知風的記憶中,應龍曾經告訴過他,隻要他的神力仍在,譚知風的靈力就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