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風沒說過,我怎麼知道!”猗猗把手一攤:“我隻知道,應龍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讓知風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轉世。前八次都平安無恙,一直到了第九世,知風意外化成人形了。”
“然後呢?!”灼灼和裳裳一起睜大了眼睛。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你們都知道的那個人,那個我們都害怕,知風一直在躲的家夥,那個叫“博”的家夥,他是應龍的死對頭,不知道他搗了什麼鬼,應龍魂魄飄散,沒有能順利進入下一世。”
說到這裡,猗猗歎了口氣,話音中充滿了同情:“我剛碰見譚知風的時候,譚知風就像個白癡一樣,他腦袋裡隻有一件事情,就是他要想辦法找到應龍,彌補他的過錯。”
灼灼皺着眉道:“為什麼是知風的錯?況且他要怎麼找?如果三魂都散了,哪兒還能再找得到呢?”
“第一個問題隻有譚知風自己知道,至于第二個問題,我倒是可以試着給你解說解說,雖然你聽懂的幾率為零——”
猗猗今晚似乎格外寬容:“應龍的三魂中的天魂和地魂不是一般的強大,受損嚴重的應該隻有掌管那一世的命魂而已。”
他頓了頓,繼續道:“後來譚知風總算好了一點,我和他都覺得,應龍還是繼續入輪回,隻是他會以什麼方式,出現在什麼地方,那就很難說了。後來我又覺得他或許已經無力轉世,隻是會俯在某個倒黴蛋身上……”
“所以我們就一直陪着他在古今中外轉來轉去?”灼灼覺得有點唏噓:“可是一直都沒找到人,譚知風還險些在紐約被變成吸血鬼……”
猗猗:“我以為你要說他在裡約熱内盧差點被黑手黨老大包養……”
裳裳專注傾聽的純真目光讓猗猗和灼灼都心虛的停了下來。猗猗安靜的把灼灼給他倒的茶喝光,手上轉着個空茶盞:“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四處找,這還是第一次,碰到一個讓譚知風這麼失态的人。”
“徐玕嗎?或許隻是因為他太可怕了呢?”裳裳臉上仍然滿是疑惑:“說來說去,猗猗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徐玕到底是誰?”
猗猗徹底喪失了耐心,把茶盞砰的往桌上一摔:“譚知風你怎麼跑了?誰家的小孩這麼晚不睡覺!再不睡我給你講鬼故事了!”
“大半夜發什麼火?”半晌之後,譚知風聞聲下了樓。灼灼已經不知道哪兒去了,猗猗憤怒的盯着他。
“譚知風,你能不能把你那些破事跟他們兩個早點說清楚,不要讓他們動不動就來問我?”看見譚知風下了樓,他氣沖沖的抱怨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譚知風息事甯人的重複着,“快睡吧。”
猗猗的身影也逐漸消失,隻剩下一團綠色的霧氣。譚知風拉着安靜的裳裳走到牆邊,踩上了吱嘎作響的樓梯。他忽然想起,規矩還沒立呢,算了,沒完成的事情不止一件,明天再說吧。
上樓後沒有多久,裳裳就已經沉沉睡去,譚知風輕手輕腳爬到上鋪,側身躺下,他再次攥緊頸間那水滴墜子,很快,他也在裳裳均勻的呼吸聲中進入了夢鄉。
……
“哎喲我的媽呀……天寒地凍的,你讓老娘去搬白菜……”灼灼和猗猗扛着兩個大筐子進了門,猗猗還沒說什麼,灼灼先撂了挑子,大聲嚷道:“老娘一個身嬌體軟的姑娘家,就這麼跟西禦園那群菜販子擠來擠去,你也忍心……”
灼灼說到一半,一轉頭,忽然對上了陳青驚愕的目光。她俏麗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哼”了一聲,把後面的話咽下了肚,一拍在旁邊看熱鬧的裳裳:“看什麼,下回你去!”
“暫時沒有下回了。”譚知風從後頭走了出來,道:“過幾天就要立冬,開封天寒,冬天都沒有什麼蔬菜供應,所以,咱們得趁着這個機會把冬天的蔬菜準備好了才成。”
說罷,他和猗猗一起挑起擔子,将那兩大筐白菜一起搬到了後廚。裳裳在那裡忙活着,将菜一棵棵搬進地窖認真而整齊的碼好,然後出來向譚知風彙報:“地窖快滿了。”
“估計以前張老頭不用屯這麼多東西吧。”譚知風摸了摸裳裳的頭:“辛苦你了。想吃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