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波本是瞞着宮野姐妹一個人進行的調查嗎?
降谷零皺眉思考。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波本和他不同的一點就在于波本行事更喜歡冒險。
像這次波本給朗姆下的圈套,降谷零是不會輕易采取這種做法的。這一圈套複雜又充滿了變數,不僅不能保證最後朗姆的結果,一個不小心還可能危及自身。
這次從卡莎薩的指控中能如此輕易地全身而退,降谷零都覺得不可思議。
BOSS不應該更重視組織成員相互殘害的情況嗎?還是說,BOSS也沒那麼在乎組織的二把手朗姆?
降谷零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能歸功于波本處理幹淨且過往在組織高層内深受信賴。
但波本和降谷零處事上相同的是,他們都會盡可能考慮完善,提前準備好plan B。
波本确實對妹妹的保護欲很強烈,但是,他既然開展了風險這麼大的行動,事先給妹妹交底,準備好事情敗露的應變計劃,才是保護妹妹最好的方式。
波本真的會對妹妹緘默其口嗎?
而且,宮野明美似乎對組織的情況很熟悉。
卡莎薩并不是什麼組織裡的名人,不管和宮野志保還是波本都不太熟,宮野明美為什麼會知道他是朗姆的心腹?
降谷零緊抿着嘴角,感覺事情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
宮野明美道了晚安,伸手挂斷開着免提的電話。
她确認通話确确實實結束,終于長舒了一口氣,仰頭看向一直安靜地坐在餐椅上的宮野志保:“零哥在試探我們。”
她的語氣鎮定但還是難掩憂愁。
宮野志保小臉緊繃,肯定地說:“零哥的記憶真的出問題了。”
“他不記得關于朗姆和爸媽的事情,也不記得他自己的計劃……”宮野明美垂下眼。
“你覺不覺得零哥最近在躲着我們?”宮野志保忽地低聲說。
宮野明美皺起眉:“你這麼一說,确實……每次聯系零哥他都用任務推脫……難道……?”
她猛地看向宮野志保。
宮野志保表情凝重地點點頭:“零哥的記憶缺失可能比預計的還要嚴重,關于我們的記憶說不定也丢失了很多。”
宮野明美死死攥緊了拳頭。
她擠出一個安慰的微笑:“沒事的,零哥一定能解決的。我們就按原定計劃,在狀況明晰以前,暫時和他保持距離吧。”
“嗯,”宮野志保也翹了翹嘴角,“這樣現在的零哥也會覺得輕松一點吧。”
萦繞着姐妹倆的沉重氣氛漸漸消散開來。
宮野明美摸了摸妹妹的頭:“好了,剩下的明天再說,志保該睡覺了。”
“才十一點而已。”宮野志保嘟起嘴嘟囔着。
“不行,”宮野明美溫柔地拒絕了妹妹難得的撒嬌,“志保還在長身體的時候,熬夜會長不高哦。”
她推着不情不願的宮野志保回到房間,安頓好妹妹,才躺下,閉上眼睛。
明天還有早課,她也得早點睡才行。
但是……
積壓在她心頭的憂慮在黑夜中侵蝕得更加洶湧。
過了良久,她還是難以入眠。
***
諸伏景光在黑暗中瞪着天花闆。
他又雙叒因為波本失眠了!
這是第幾次了?!
他用了整整一個晚上,試圖忽略掉波本那個意義不明的擁抱。
但一閉上眼睛,當時的情景,他的所見所聞,所感所觸,都不受控制地湧上來。
越是仔細回想,他越覺得詭異。
波本那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他想不明白也不太想明白。
然而,在那個擁抱中,他感受到的波本莫名的快要溢出的某種情緒卻不似作僞。
珍重……
想到這個形容,諸伏景光泛起一身雞皮疙瘩,他搖搖頭趕緊放棄這個想法。
可緊接着,波本突然給他發的“晚安”的信息更是火上澆油,害得他腦子裡的疑問團團打着轉。
沒錯,他成功逼波本主動發了短信,确定他在波本心目中還是有些分量的。無論作為跟蹤狂諸伏景光還是作為公安卧底諸伏景光,他都應該感到由衷的高興的。
但想起波本對他從始至終的友善,甚至是容忍退讓的态度,想起擁抱時那一絲微妙的感受,諸伏景光的心情怎麼也無法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