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晃是笨蛋。”
沒錯沒錯,比起您來說,我确實是笨蛋。
我揉了揉她半幹的發根,放下吹風機探出身子在抽屜裡抓了瓶精油。仔細看看這瓶液體比起我們搬出來那天,可以說一滴都沒少。果然住到學校以來一次都沒用過。
我把精油滴在掌心,輕輕搓熱。然後把掌心貼在悟的雪白長發上,力道輕柔地揉來揉去。
“頭發,到處都在打結啊。”我仔細地用指腹搓開她頭發上小小的打結,“為了方便,要不要去剪短?夏油大人那種長度就差不多吧。”
傑的頭發放下來大概在脖子向下十幾厘米的樣子,平時看她紮的丸子頭,看得出發質也不錯。
悟翻過一頁書,聲音拉長:“啊,晃原來比較喜歡傑那種長發啊——”
“你們别把我扯進去好嗎。”紮着丸子頭的狐狸眼少女腦袋探進房門,語氣幽幽。
“早上好,夏油大人。”我打招呼。
傑的頭發也還帶着一點潮意,應該也是在洗頭。女生好像會一起洗頭洗澡,不過我和硝基本都是輪流單獨來的。
一起洗的話總覺得怪怪的,還是算了。
傑大大方方地走進悟的房門:“早,晃。我說為什麼悟你不和我一起吹頭發,原來是要等晃來啊。”
我空不出手,抱歉地對傑笑了笑:“悟的頭發很長,吹幹可能還要等下。您要在這裡坐一會嗎,夏油大人?”
傑看了眼我身邊的吹風機。
剛好我又打開吹風機,一手插進悟的頭發,手指抖了抖,把撮在一起的白發散開,方便溫和的熱風帶走水汽。
“悟。”傑平靜地說。
“你可以閉嘴了,傑。”悟擡起眼睛。
“你為什麼不用外面大功率的吹風機呢,明明之前我們都是一起的。那個吹幹頭發,快很多吧?”傑說,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我柔着悟的長發,順着發絲走向,把護發精油一路抹到發尾。用五指充當梳子插進悟的長發,輕輕往下滑,遊走到發尾輕輕抖一抖,看着順滑長發漾起白銀般的波浪,我滿意地點點頭。
——至于悟耳邊的那片溫度偏高的深色,就當沒看到吧。
一個貼心的未婚夫,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
替悟吹完頭發,我就先回去宿舍了。前一晚沒有洗澡也沒有刷牙洗臉,今早再怎麼樣也要回去洗一把臉換身衣服的。
最好是能洗個澡啦。
*
“功率小的吹風機啊。”夏油傑在五條晃離開後,一邊啧啧啧一邊走到五條悟身邊。她握住吹風機的把手,狐狸眼一挑,露出個狡黠笑容,“功率小,吹得也會更久點,對吧?”
五條悟對好友翻了個白眼。
下一秒,她搶過夏油手裡粉藍色的小吹風機,塞回了宿舍抽屜。
“喲,害羞啦?”
“傑。我記得就算是你吞下去的咒靈,也是可以強制把它們打散的,對吧?”
“惱羞成怒了喲。”
“……殺光你的咒靈哦。”
*
第二天的周日,甚爾老師就帶着她的孩子來學校了。我們幾個留校的一年生收到消息後,紛紛好奇地去校門口看。
悟蹲下來看小孩,那孩子縮回了媽媽身後。
“躲我?”悟要去抓她,卻被甚爾一把抓住手臂。悟撇嘴,突然問:“喂,她爸爸到底在幹什麼啊?還得讓老婆帶着女兒上班。”
甚爾:“嗯?”
其他人包括我:“嗯?”
“原來我沒過說嗎?哦,他在和他堂弟争對方兒子的撫養權。那個孩子叫津美紀,比惠大一點,但是那個人根本不管兒子。我丈夫去他家的時候剛好遇到那孩子餓昏迷了。所以正在打官司搶孩子呢。”甚爾輕描淡寫道。
“……津美紀哥哥。”帶着刺猬頭的小女孩扯了扯甚爾的褲腿,一雙睫毛長長的眼睛看着媽媽。
甚爾輕而易舉把小團子舉起來塞進懷裡:“是啊,等你爸爸回來津美紀就真的是你哥了。”她戳了戳小惠的臉,雪白圓鼓鼓的臉被按下去一塊,看起來像糯米團子一樣。
我手指下意識動了動,感覺心癢癢的。
真可愛啊。
悟猛地轉頭盯着我:“哈?”
我愣了一下:“……怎麼了,大小姐?”
甚爾嘴角勾起,帶着莫名笑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謝謝你誇我們家孩子了啊,晃。惠,這個時候要和哥哥說什麼?”
……難道剛剛那句可愛我說出來了嗎!
粉雕玉琢的小團子伏黑惠在甚爾懷裡露出半張臉,臉上帶了點小孩子特有的稚氣。她抿了抿嘴巴,小聲說:“謝謝大哥哥。”
“……不、不客氣,惠。”我結巴着開口。身後硝和傑看戲的目光刺得我渾身不自在。
——喜歡可愛的孩子有什麼錯。我默默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