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的陰影投下來,比起白天看到的凹凸不平的表面,影子似乎更加柔美纖長,而那曲線美好的手臂,指向了護城河所在的位置。
由于沒有樹木,也就沒有婆娑樹影的幹擾,随着時間的推移,那隻手臂漸漸變短,再變短,就像女神緩慢的擡手。
夜幕黑到一定程度,開始隐隐透出天光。
那隻手臂也随着緩緩垂落,變長。
最終,女神的手指向一座臨近王城宮殿的矮崖,那片懸崖如同刀劈斧砍出來的,整齊而陡峭,這個時候,無論月亮再怎麼移動,影子都停留在那片懸崖峭壁上,不再動了。
等到天光乍破,迎來日出,那隻手才徹底隐去了蹤迹。
海賊們互相對視了下眼神,眼睛裡全部閃爍着日出的光芒。
雖然熬了半個通宵,大家卻困意全無。
“走了,去找入口!”
輕而易舉登上懸崖,并在峭壁上發現了石門一角。石門特意做了風化的處理,和灰撲撲的石頭輕易融為一體。如果不是已經知道入口就在這裡,就算有人路過這道山壁,可能也發現不了什麼。
石門前隻盤着一條半米不到的石沿。
海賊們緊緊的貼着石壁,往外卻再容不下另一個人了。
不但寬度窄,長度也有限,十多個人擠成一排鹌鹑,就把這條石沿占得滿滿當當。
一個聲音慶幸道:“沒讓拉基路來是對的———老大你一邊去。”
另一個粗聲粗氣道:“老大你别往我懷裡鑽,一邊去。”
“……”香克斯氣的跳腳,“誰往你懷裡鑽了,你皮癢了吧?我是被人推過來的!”
遭受孤立的紅毛鹌鹑被推來搡去,終于在最為纖瘦的潘蜜這裡落穩腳跟。
香克斯自怨自艾道:“我可是船長啊,怎麼總感覺自己的立足之地越來越小了。”
潘蜜白了他一眼,道:“知足吧,有的船長連自己船都沒得回。”
那邊的貝克曼擡頭看了看崖頂,“這些石頭不太像是山體滑坡時落下來的。”
“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破石頭把門給擋住了,不是說不能毀壞這裡的一磚一瓦?難道我們要親自上手搬?”紮辮子的幹部問道,
香克斯提議:“其實我可以……”
“用不着。”貝克曼無情的打斷他,“讓耶稣布做個小型炸&藥,把石頭崩下來。”
“行,讓我過去。”耶稣布擠過來,把背包取下,僅花半分鐘就組裝好了一個炸&藥裝置。
體積并不大,他挑了一個适合爆破的位置,塞進石頭堆的縫隙裡,又翻翻背包,埋頭給雷&管安裝緩燃頭。
隻是到弄引線的時候,耶稣布比劃了半天,還是忍不住抱怨起來,
“靠,巴掌大點地方,這讓我引線往哪走啊。”
貝克曼看了一眼,也沒啥好辦法,說, “這樣吧,我們先下去,就留頭兒一個人在上面點火,反正他速……”
後半句還沒說出口,一直在動來動去的香克斯等不及了,從耶稣布的褲兜裡摸出了打火機,也不事先通知,點燃之後就拽着潘蜜跑路。
香克斯回頭喊:“要爆炸啦!”
貝克曼青筋直冒,真想一槍崩了這個混賬。但眼下可沒這個閑功夫,他大聲道:“跑!”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沖下斷崖,也就一兩秒的功夫,那一丁點的引線已經燒到盡頭,噼裡啪啦的一陣火花崩裂,而後便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海賊們被氣流沖得腳步不穩,隻得縱身前撲死死趴在沙地裡,因為香克斯突然來這麼一出,留給的後面的幹部們反應的時間不長。跑得也就不夠遠,受到的沖擊也就大,通通趴在巨大的土坑裡,跟活埋現場一樣。
耶稣布啃了一嘴的沙子正在往外吐,黑帽子的黑帽子變成了灰帽子,而貝克曼一等爆炸的餘波平息,連身上的灰土都不拍,直接憋着一股火,殺氣騰騰的走向趴在前面幾步的紅頭發男人。
香克斯灰頭土臉的坐起來,髒兮兮地像隻土撥鼠。
即将發難的貝克曼在動手前一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問:“小白呢?”
香克斯被問的一愣,“對啊,小白呢?”
“…………你不是牽着他跑的嗎?!!”
“好像扔了……”
貝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