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燈的出現使黑夜無法維系自己的黑暗,夜已經深了,川流的人群,整夜整夜的亮着的霓虹燈,讓這座城市看起來與白晝并無二緻。
眼前的酒館開在小巷深處,進入的路曲折幽深,名字也十分普通。
出人意料的,它的生意雖然算不上不錯,但離門可羅雀顯然還有很大的距離。
少女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頗為熟練地走過七拐八拐的小路,進了酒吧裡。
酒吧裡面人不算多,但聯想起如今才8.9點的光景卻也不算意外。
坐在吧台邊的金發麗人一眼就看見了走進來的少女,随即嘴邊漾起真假難辨的笑意,調酒師剛好又調出了一杯新酒,于是她拿起酒杯,熟稔地走到少女的身邊。
“事情幹完了?我可在這等了你好一會了,”她調笑着,将手搭上少女肩頭,又将酒杯遞到她的手上“見組織的大忙人一面還真是困難,冰爵。”
“嗯。”少女隻是低低應了一聲,看起來不太擅長和别人交集的樣子。
她頓了一下,好像意識到這樣不太好,片刻,又開口:“好久不見,貝爾摩德。”
等進了酒吧,被稱為冰爵利口酒或者說,以此為代号的少女才長舒了一口氣,将黑色的兜帽與黑色的口罩都摘了下來,又将口罩放在吧台上。
出人意料的,已經很明顯是犯罪組織一員的少女有一張青澀得過分的面孔,哪怕去客串初中生也沒有違和。
她将接過的酒放到吧台上,又抿了一口早就準備好的熱牛奶,在暖了一會手之後,才擡頭看向貝爾摩德。
“你這次來有什麼事,那邊事情應該還沒有處理完吧?”
名為松田箬葉的女孩子與代号為冰爵利口酒的黑衣組織成員是同一個人。
前者是松田陣平的妹妹,普普通通的女子高中生;後者,無惡不作的黑衣組織成員,哪怕放在代号成員中亦是出類拔萃的存在,boss的心腹。
很明顯吧,冰爵利口酒雖然和貝爾摩德、琴酒、朗姆這些基酒不同,隻是利口酒的一個品類。但聯系起它的起源和黑衣組織的目的,擁有這個代号的人也不會是等閑之輩。
冰爵利口酒,一種原産于捷克的草本苦酒,算是藥酒的一種當然這并非重點。重點是它擁有的傳聞——緩解患病者的靈魂、延長壽命。
所以在這個以長生為目的組織,所擁有的地位也不言而喻了。
其實起先決定的代号是查特酒,不過最後在她的拒絕下不了了之。
而查特酒,起源于一張古時流程下來,長生不老的秘方。
“所以又有任務了嗎?”松田箬葉歎了口氣,擡起手略顯疲憊地遮住眼睛,精緻的、貼了鑽、做了貓眼的、契合到看不出痕迹的穿戴甲,在酒吧過于明亮的燈光下,閃着炫目的光。
貝爾摩德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先是點燃手上的女士香煙,惬意地吸了一口,才不緊不慢地開口:“畢竟好不容易埋下去的釘子因為一個蠢貨折了大半,為了補上這些損失,朗姆這兩天可氣得夠嗆的。”
坐在她對面,正垂眸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牛奶的少女了然:“所以,你是幫朗姆來給我發布任務的?你什麼時候成為朗姆的傳話筒了?”
貝爾摩德愣了一下,轉瞬露出點受傷的神情。
“啊嘞啊嘞,”她緩緩吐出了口煙,待煙霧幾乎要散盡後才湊到松田箬葉面前,露出了她标志性的意味不明的笑,“真是狠心呢,冰爵,我可是專門從大洋彼岸跑過來見你呢……說話就這麼狠心嗎?”
松田箬葉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半晌,才若無其事地将話題轉移:“這不是我的工作範疇,我以為朗姆應該知道?再說,我本來就不是……”
明豔的金發麗人将自己的食指貼上了黑發少女的唇,然後塗着大紅色口脂的唇又輕輕貼上她的耳畔……
“這是那位先生的意思,”貝爾摩德随即又拉遠了距離,語氣帶上了幾分慵懶,“畢竟這邊的安排還挺重要的,何況這邊剛剛清洗過。小冰爵,能者多勞嘛,多少人想要這個任務還求不來呢。”
她将侍者遞來的折疊得好好的紙巾打開,做工精細的銀色U盤便躺在其中。
漫不經心地将U盤丢到松田箬葉手中,又輔以一個充滿挑逗意味的wink,貝爾摩德便頗為潇灑地從座椅上拎起不知道什麼大牌的包包,轉身離開了。
“不過,看來你近來過得不錯。”這句話确實是帶着實打實的愉悅。
松田箬葉接過U盤,卻隐隐有些出神,但到底還是将U盤認認真真收好了,又要來酒吧常年為自己備好的除味劑細細去了煙味和酒味才起身準備離開。
待重新穿戴好口罩兜帽這些裝備的少女離開了酒吧後,那個寄宿在她身上或者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不久便簽訂了契約,名為系統才的産物迫不及待地嘩嘩嘩嘩說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