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蔺湘蘭和她師父到來,原夫人眼圈一紅,忙撲上前來,握住了神醫的手,說道:“啊,先生!你來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啊!”
神醫微微一颔首,說道:“放心,醫者仁心,我既然來了,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我一定會盡全力治好原小公子的。”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原夫人聽了這話,總算是放下了心來,她喃喃着應了一聲,就轉過身為蔺湘蘭和她師父讓開一條路來。
*
見到原随雲時,這孩子還在發着高燒,整個人像是一枝困在炭火裡的樹枝,纖瘦孱弱,幾乎快要被燒成灰燼。
原随雲的這場怪病來勢洶洶,很快就要殃及眼底。神醫決定先給他退燒,至少讓這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别這般難熬才是。
于是,神醫派人連夜下山,去買了柴胡、姜半夏、黃芩、黨參、甘草等藥材回來。
啊,小柴胡顆粒嘛,我懂我懂。
蔺湘蘭這樣想着,便又去探原随雲的額頭,又忍不住在心裡問道:“嗳,系統,你說小柴胡顆粒真的能治好原随雲嗎?”
答案自然是不能。
這一劑湯藥灌下去,原随雲燒倒是退了一陣,但很快,短暫的清醒過後,他便又繼續昏睡了過去,而更糟糕的是,他的體溫又恢複了高燒時的狀态。
神醫急得焦頭爛額,原夫人更是焦灼得跟着哭紅了眼。但不論是神醫,還是原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沒有在蔺湘蘭目前這個隻有八歲的小孩子面前表露出任何的不耐煩。
甚至那原夫人,攥着手帕走出門時,看到蔺湘蘭還站在門外守候,立刻便又換了一副笑臉,牽起了她的手,問她要不要去後院吃些好吃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現在原府上下都忙作一團,蔺湘蘭卻能在院子裡吃馬蹄千層糕的原因。
但該說不說,仆婦端上來的千層糕已經蒸好放涼,非常彈牙,帶着濃郁的牛乳香和淡淡的馬蹄味,蔺湘蘭一個沒忍住,便吃下去好幾塊。
而就在她準備拿第四塊的時候,系統終于忍不住了,說道:“你到底還想吃多少?原家上下現在都忙做一團了,你還有心情吃?”
蔺湘蘭沉默了一下,咔嚓咬下一大塊馬蹄糕來。接着,她這才慢悠悠地應道:“喂,你為我安排的這具身體,現在才八歲。我能做成什麼?再說,我師父才是神醫,我又不是,難不成你要讓我現在就尋到一副靈丹妙藥給原随雲……”
蔺湘蘭話說了一半,便又停下。系統還等着她的下半截話,就見她點了一下系統商城,不知道買了些什麼。接着,她手掌一攤,有些艱難地說道:“靈丹妙藥什麼的,我好像……還真有。”
系統定睛一看,便見蔺湘蘭的手上赫然攤着一盒藥。
再定睛一看。
連花清瘟沖劑。
*
原家請來的神醫醫術不凡,而那小神醫更是青出于藍,一貼方劑就将原小公子久日不去的高燒退下了。
藥材沒什麼奇特之處,不過是連翹、金銀花、炙麻黃、炒苦杏仁等幾味再尋常不過的草藥,然而,服下這湯藥沒過多久,原随雲就醒了過來。
當真是妙手回春。
蔺湘蘭要是聽到原家仆從這般贊許,定然是要狠狠抹上一把汗,盡早開溜了的。畢竟,那帖方劑本就沒什麼奇特的,若說有用,那還要感謝二十一世紀的智慧。
不過,如今既然不再發燒,那神醫就該着手給原随雲診治一下雙眼了。蔺湘蘭也很好奇,這醫生到底是否能将原随雲本已經注定了的命運拖延一二,便也天天抱着藥箱,跟在醫生身後逛來逛去。
原随雲自幼活在無争山莊,周圍也沒個同齡的玩伴,如今乍見蔺湘蘭這個比他大上三歲的“姐姐”,自然很是興奮,她一來,他的精神都會好上一些。
而這一日,見蔺湘蘭又抱着藥箱晃進來,原随雲眼睛一亮,招呼道:“湘蘭姐姐,你來了?我讓廚房那邊留了些紅糖糕和棗泥山藥糕,要不要來嘗嘗?”
“不了。”蔺湘蘭搖了搖頭,把手中藥箱哐當一聲往桌子上一放,又拍了拍手掌上的浮灰,在心裡感歎了一下這八歲的身體還是不大方便後,這才歪了歪頭,說道,“老頭兒一會兒來給你診脈施針,我就不再旁邊吃東西了。省得他到時候又要兇我。對了,你的眼睛怎麼樣了?”
“好,那我讓下人們給你放在卧房,一會想吃,去拿就是。”聽到蔺湘蘭這樣說,原随雲這才答道,“不知怎的,這幾日眼前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血色,許是又嚴重了吧……你們能治好的,對吧?”
原随雲此時不過三歲左右,雖然天資聰敏,心性純熟,但也不過是個孩子,說起自己的狀況時,全然是一副懵懂的模樣,話裡也滿是對神醫的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