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顔洪烈緩緩點了點頭,又擰起了眉毛來,說道:“也不知是怎樣的箭,這般厲害。隻怕我這胳膊是要廢掉了。”
蔺湘蘭知道這家夥不會有事,見他裝可憐,也是又好氣又好笑,但她面上到底不顯,隻是将被子又往他身上攏了攏,說道:“别說這樣的喪氣話,你先好好修養,如果還是難受,我們便進城去,找臨安城的大夫看看,怎麼樣?”
完顔洪烈見蔺湘蘭這般關懷備至,哪有不答應的道理?他連連點頭說道:“好、當然是好。我都聽你的。”
蔺湘蘭見他答應,想來今晚他是不會走了,總算是松了口氣,便抱起被子,說道:“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完顔洪烈一愣,說道:“你……去哪裡?你不在這兒睡嗎?”
話音一落,完顔洪烈便見蔺湘蘭蓦地紅了臉,她瞪了完顔洪烈一眼,啐道:“不要臉。你我二人又不是成了親的夫妻,睡什麼睡。我去找人收留我一晚去。”
蔺湘蘭說完,就抱着被子走得飛快,一閃身到了門口的時候,卻還不忘“砰”地一聲,用腳尖幫他帶上房門。
第二天醒來後,蔺湘蘭便真的和完顔洪烈去了臨安城有些名氣的醫館看了郎中。當時蔺湘蘭處理得很及時,又為完顔洪烈敷了金瘡藥,所以自然也就沒什麼大礙了,隻是如今天寒地凍,不能貿然行進,還需将養幾日,傷口才會再好得徹底些。
郎中給蔺湘蘭開了幾貼藥,讓她叮囑完顔洪烈個些日子便換上,就放他們離開了。
就這樣,蔺湘蘭和如珠陪着“顔烈”在臨安城的客棧住了下來。這幾日,她都泡在客棧裡,練練鞭子,教教如珠武功,順便再派驿站那邊的人去幾封信,告訴牛家村那邊的人自己一切安好。
而再過一段日子,“蔺湘蘭”的生日便到了。
其實,她的生日本不是這一天,相反,這個日子,是顯示在系統給她的任務資料當中,屬于這個世界裡的“蔺湘蘭”的生日。
所以,蔺湘蘭才想着,她占着這個世界的“蔺湘蘭”的身份,過着她的人生,如今到了她的生辰,總該給這個姑娘慶祝一下才是。
她沒有親人朋友,這幢田宅的主人田大娘也早在前不久故去,是以蔺湘蘭能叫來的人便也隻有包惜弱他們,但一來,她現在身在臨安府,肯定沒辦法回去,二來,李萍和包惜弱此時都懷着身孕,天寒地凍,勞動她們特地跑來一趟,似乎也不怎麼好。
思來想去,這頓生日宴,好像也隻能作罷。
“湘蘭姑娘,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飯菜要涼了。”
完顔洪烈擡起手,在她桌前敲了敲,蔺湘蘭回過神來,她這才發現自己桌子上的面條已經不再冒熱氣了,她擡眼,看着眼前的完顔洪烈,一時意動。
叫不到人沒關系,這不是還有完顔洪烈嘛。
于是,蔺湘蘭搖了搖頭,說道:“啊,沒什麼。我隻是想到……再過幾日就是我的生辰了。以往我的生辰,都有爹娘陪我一起過,可惜,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
一旁的如珠聽了,忙說道:“什麼叫一個人,這不還有——”
她話音一頓,立刻通曉了蔺湘蘭的弦外之音,微微一挑眉梢,笑道:“噢——原來不是說我呢。”
說着,如珠踢了完顔洪烈一腳,沖他擠眉弄眼地暗示。一聽這話,完顔洪烈眼神微動,擡手握住了蔺湘蘭的手指,說道:“說什麼呢,這不是還有我嗎?等你生辰那天,我陪你一起在這臨安府裡逛逛,好不好?”
蔺湘蘭聽到這話,很給面子地擡起頭來,眼眸一亮,說道:“當然好呀。來了這麼多日,我還從沒在這裡逛逛呢!”
見蔺湘蘭感興趣,完顔洪烈也很是高興,說道:“好啊,既然這樣,我們明日便一同去聽戲,再去酒樓喝酒怎麼樣?”
“沒問題!”蔺湘蘭眨眨眼,說道,“我聽說臨安府的桃花酥也好吃,到時候,我一定要買一些來嘗嘗!”
一旁的如珠默默挪開視線,不忍再看,站起身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