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書房才敢抹一把臉上的汗,不想一擡頭就看見已經跟太後辭過行的六阿哥正朝這邊來了。
小夏子:要不…先請了禦醫給當今備着?
宮中有規矩,低位嫔妃生的皇子皇女由高位嫔妃撫養。高位嫔妃生的皇子皇女則由更高階或是同階的嫔妃換着養。除此之外,還可以養在自己外家。
除了由當今親自養大的太子外,像是惠妃所出的大阿哥和榮妃所出的三阿哥小時候都曾養在自己外家。而德妃所出的四阿哥則被抱到了先皇後那裡撫養。宜妃的五阿哥送到了當今太後那裡,德妃後來所出的六阿哥則抱到了宜妃宮裡。庶妃戴佳氏所出的七阿哥便交由德妃撫養。良貴人的八阿哥送至惠妃處撫育。後來九阿哥便被溫僖貴妃抱了去。其所出的十阿哥又被當今安排給了如今的佟貴妃。十一阿哥交給了蘇麻喇姑,到是十二阿哥往下便都由他們生母親自撫養至六歲,後與其他阿哥一般入阿哥所居住……
總之就是生母養母亂的一批,但确實是除了郭貴人和平妃所出的那兩個沒有序齒的皇子外,其他的皇子都活下來了。
不過皇子們都活下來了,問題也就更多了。旁的不提,隻說德妃娘娘所出,宜妃娘娘撫養的六阿哥吧。
六阿哥隻比五阿哥小了個把月,性子卻是南轅北轍。如今跟他同年的五阿哥先後有了侍寝格格,側福晉和庶長子,又今年三月就要迎娶嫡福晉了。可咱們這位六阿哥呢,卻是誰的安排都不聽的主兒,硬問他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他卻猶猶豫豫的說什麼‘許是還未出生呢,我等她!’。
你瞧瞧,你就瞧瞧,這說的都是什麼吧。就問能怪當今每每提起六阿哥就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嗎?
除了當今,德妃和宜妃也為這個兒子操碎了心。德妃倒是沒懷疑宜妃故意教壞她兒子,而是覺得這兒子如此草蛋肯定是随了愛新覺羅家的根。
畢竟他家有毛病的兒子可不止小六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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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這會兒已經在南書房等着六阿哥過去的當今,隻說德妃和宜妃都被一意孤行的六阿哥氣到了,想到六阿哥置辦的私宅還是四阿哥出的銀子,便不由喚四阿哥麻溜進宮來。
四阿哥才是最冤的那個呢。
前兒出征讓小六受了傷,不光德妃罵宜妃訓,好不容易挺過了這一遭,小六就又打發貼身小太監來家尋他,說買東西缺了些銀子。他一個做人哥哥的,還是親哥哥,弟弟在宮外買東西缺銀子,他還能說沒有咋的?
再說了,老六自小到大從他手裡讨的東西和銀子還少了嗎?誰成想他一如往日那般,卻又攤上事了呢。
于是就在六阿哥進南書房接受他老子愛的咆哮時,四阿哥也冷着一張臉去了翊坤宮領訓。
唉,就問這日子糟心不糟心吧。
……
龍椅上的那位懷疑滿大街通靈假玉的事是王子騰在禍水東引,榮慶堂的王夫人則滿心笃定這件事是她那好二嫂對她的報複。
華珂是正月十三那日在酒樓接的貨,十五夜裡各種送送送的。因時間短,個人特征又極為顯目。所以十六這日各處調查取證時還真就有人看到過一個羅鍋男子朝王家所在的方向走去,至于進沒進王家,目前還沒有找到更有利的證人證據就是了。但隻是這般,就已經讓當今和王夫人都不懷疑自己的猜測了。
同樣也是十六這日,王子騰接到了當今的軍令。他先去兵部确定出發事宜,随後又親自去了一趟榮國府。明為辭行,實為出了正月便要正式訂下來的那門親事。
雖說做為女方家長要矜持些,可王子騰卻并不在意這些小事,更甚者他還想要給世人一個他待侄女極用心的印象。
畢竟出征在即,生死難料,臨出發前還不忘提前安排侄女的終身,可見重情重義了。
對了,他過來的時候王夫人還沒出發回王家。到是給了王夫人單獨見她二哥說一回調查結果的事。
王子騰不說多了解自己發妻,卻也知道這種事不會是自已媳婦幹的。想到王夫人在他生死未蔔時幹的那些不經講究的事,便覺得王夫人又在惡人先告狀了。
“我瞧着,許是妹夫房裡人幹的也未可知。”别啥事都往你嫂子身上推,說不定就是你們妻妾相争那點事。
王夫人聞言一臉難過,剛想說一句‘嫡親兄妹,二哥你竟然不相信我’的話,卻發現王子騰神色間多少有些不耐煩,想着王子騰出征在即,那些話便也不由壓了下去,複又說了幾句關心王子騰,平安無恙的叮囑。
緊趕慢趕在王子騰出征前将王賈兩家這門親事訂下來後,華珂前腳與王二太太送走了王子騰,後腳就開始掐着手指算報喪的日子。
哎呦喂~,這一波三十幾折的親事,可真愁死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