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把我手裡的餅分你一半吧，他瞪我，斥道：

“我缺你這一口吃的嗎？”

我很無辜：

“分你你又不要……你每次都這樣，我之前給你分吃的，你也說你不愛吃，既然不吃，你生什麼氣？”

他那時也是像今日一樣，整張臉漲得通紅，兩隻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我吓得往金吒木吒背後躲，連聲告狀：

“哥哥，兩位哥哥，你們看哪吒，好大的脾氣，他又要打我了！”

金吒清清嗓子，剛想勸哪吒，哪吒就一甩混天绫，接着舉起乾坤圈，惡狠狠地對着我們三個的方向道：

“敖丙，你給我出來！看清楚了，金吒木吒是我們李家的人，不是你哥，你别到處認哥哥！”

我忍不住撇嘴：“小氣鬼。”

哪吒冷聲問：“你說什麼？”

我從金吒背後探出頭去，對他做鬼臉：

“我說你是小氣鬼！哼！”

自己不願意吃零嘴，又不肯我和金吒木吒分。

我對他這麼好，他還不願意把他的哥哥分給我撐撐場面。

哪吒真是我見過最小氣的家夥。

……

這麼想想，他今天會對我陰陽怪氣地發這些拈酸吃醋的脾氣，也不奇怪了。

哪吒真是一點都沒有長大。

想到這裡，我不由覺得心裡一直堵着的氣稍微疏通了一些。

他就是這個破脾氣，偶爾惹得我不高興了，也不能怪他，畢竟是我明知他是如此性子，還要往前湊。

不能把錯全怪到他身上，這一切種種，都是因果報應罷了，我自找的，認了。

隻要我今後不再重蹈覆轍，不管如何都想一頭紮進他這個坑裡，便沒事了。

我要看開點。

還是那句話，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你要是不願意叫我捧珠，我也不勉強。”于是我平複了心情，對他露出禮貌微笑，“沒想到三太子如今身份非同一般，又經曆了那些事以後，還能記得我們的故交情誼。你放心，天庭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力幫你對付過去。”

停頓片刻，理了理思路，我接着道：

“我們之間的那些事情，現下也說開了，您要是還有什麼不滿，我會盡力補償的，您不必在這裡生悶氣了。”

一口氣說完這許多後，我才發現哪吒一直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動作。

直到我說完，擡眼看他，才發現他臉上的憤懑之色已經消退下去，轉而被平靜取代。

隻是那平靜裡又摻雜着一點陰霾。

哪吒的眉頭擰成了死結。

“好，”我聽見他對我冷冷地道，“你說得真好，不愧是你。你總是這麼能說會道，兩千年不見，功力見長。”

“您說笑了，”我仍然微笑，“我向來都隻是在說心裡話而已。”

怎麼能用能說會道來形容？

好像我在花言巧語一樣。

哪吒哼了一聲，我看了他一眼，他竟然哼聲的時候笑了出來。

“心裡話，”他沒什麼實際意義地重複着那幾句話，對我道，“好，真好，我真是……”

真是什麼？

他沒有再往下說，甚至還在我疑惑的目光裡突然站起了身，走動起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