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情況大概就是，本來在好好往由川宅的方向走去，然而走着走着貓咪忽然自顧自跑開。

小花基本沒有出現過這種不聽話的情況。于是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攔它，而是追着跑了過去。

經過兩條巷子，似曾相識的場景便再次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時黑川绫才停下腳步，回到夏油傑腳邊，輕輕蹭了蹭。

以他本身的嗅覺其實聞不到這麼遠，隻能稍微聞見一絲随風飄來的微弱的鐵鏽味。但是這兩天的情況讓他當即警覺，立刻裝上了道具，氣味瞬間變得清晰。

果不其然，又是新的血腥場面。

夏油傑蹲下身，揉了揉貓咪的後脖頸，“乖。”

五條悟走上前去。他雙手插兜，遙遙凝望眼前的場景。

“啊呀，這可真是……”

這可真是，有點太巧了。

昨天他們正發愁上次沒有仔細觀察屍體，信息也都被警方封鎖在手中，進度有些陷入瓶頸。

今天就有新鮮的案例送上了門來，供他們研究。

——巧合？

落後一步的夏油傑注意到已經有人頻頻捂着鼻子快速路過巷口，這條巷子有個拐角，屍體正好在拐角内隐蔽處，因此短時間不會被人發現。

但照這樣下去，難保不會有人已經聞着血腥味報警。

……不，已經有人報警了。

“抓緊時間，悟，”他從那個躲躲藏藏撥電話的路人身上收回視線，走進小巷，“趁警察來之前。”

五條悟比了個OK的手勢。

他瞥了一眼，确認貓咪在後面夏油傑的腳邊坐着，沒有過來，才放心上前去試探。

“上次你是怎麼被抓的來着？”看着那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他有些嫌惡的捏着鼻子靠近轉了一圈，“這裡？這裡？還是得再近點兒？或者說——嗚哇！”

和上次一樣，似乎在靠近到一定距離之時，它就會條件反射一般反擊。

明明毫無生氣，看不出來一點還活着的痕迹，卻就如同——如同去了頭的魚、剝了皮的蛙一般，身體的反射神經仍舊執拗地運作着。

但五條悟吱哇亂叫的原因不是被死物攻擊。

早就做過心理準備，不至于還會這麼猝不及防。他驚呼隻是因為，他當時所在的位置，不論怎麼看都是在它的腳邊。

——它的腳扭曲動作着伸長，朝五條悟腳踝抓來。

他提前在腿上覆蓋了無下限術式，并沒有被傷到。趁那東西還在扭動着試圖靠近自己，五條悟蹲下來擰着眉認真觀察了半天，最後還嘗試伸手去抓來看看。

然後手隻伸到了一半，他就腦袋一偏：“嘔。”

實在過不去心裡那坎兒，他捂着鼻子擡頭，“行不行啊傑？”

一旁的夏油傑神色凝重。

随後他收回自己的咒靈，搖了搖頭，“你先起來吧。”

因為在上一次就嘗試過，這東西不僅沒有半點咒力，對咒靈的靠近也毫無所察。所以在這次想試探一下，如果它是被激活進攻的狀态，對咒靈是否有什麼别的反應。

很遺憾，依舊沒有收獲。

它似乎真的就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受害者。

可誰家受害者會這樣攻擊人？

之前警察将上一個受害者搬走的時候，什麼異常情況都沒有發生，與它接觸也并不會造成腐蝕效果。由此看來，那種情況更像是一種更加有針對性的攻擊手段。

“說起來，”五條悟忽然摸着下巴說，“我們為什麼不把它帶回去給硝子看看？”

明明這次正好是個好機會。

夏油傑：“……”

五條悟：“傑？”

夏油傑：“……你說得對。”

對不起，思維局限了。

說幹就幹，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将它塞給夏油傑的咒靈帶上，偷偷摸摸飛速離開了現場。

臨走之時，黑川绫回頭看了眼滿地絲毫沒有被清理的血污、空氣中濃郁的鐵鏽味，并回想起進來之前看見的那個報警的路人。

……哈哈、姑且就當這是個好主意吧。

計劃當即變更，他們溜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夏油傑召出虹龍，直接飛回了高專。

家入硝子開門時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這兩人沖進了她的醫務室，“硝子！手術台！手術台在哪兒！”

兩個身影卷着一陣風從她眼前刮過，她下意識後退一步。随後定睛看去，那兩個家夥造型微微淩亂，發絲被吹得歪七扭八，像是剛從哪裡逃難回來的。

夏油傑身後還跟着一隻咒靈，并沒有被他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