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了啊。’
但是他并沒有太過擔心,人能夠活着逃走,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記憶,有時候是最成功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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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森離開港口Mafia的這段時間裡,繼明面上的暴動結束後,暗地裡的那些試探開始了。
林森宰掉了兩個港口Mafia的原幹部,,除了尾崎紅葉這個新升上去的幹部以外,明面上剩下的還有兩個,一個因為先代首領的暴政而不滿、從而對林森的舉動采取視而不見的默認态度,還有一位立場不明。
就是這位立場不明的幹部,是林森計劃裡優先剔除的不穩定因素,也是尾崎紅葉和太宰治這次行動的目标。
太宰治伏在尾崎紅葉辦公室的沙發靠背上,黑色的衣服散亂地鋪蓋開來,整個人以一種看着就不舒服的姿勢看向尾崎紅葉。
“森醫生還在外面嗎?真是不公平啊。明明我們都在這裡幹活,身為首領的醫生卻跑出去陪幼女玩。”太宰治這樣說着,聲音低沉,面上卻并沒有多少激烈的情緒波動,就好像機械地念白一樣。
說着抱怨的話,太宰治卻并沒有多少怨氣,自己也無法理解的,他好像格外順從林森的命令。
倘若說他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倒還說得過去。
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名義上他們是利益共同體,實際林森才是占主導的那個,林森最終會除掉自己這個緻命的見證人。對此太宰治感到可有可無,他并沒有抱有什麼正向期待,倒不如說,他很希望林森放棄他的那天早點到來。
所以,這種脆弱的利益關系,為什麼還不破裂?
“嘛,這樣才能夠引出陰影裡的毒蛇啊。”身着和服的溫婉女性掩唇輕笑,報了戀人之仇後的眼角眉梢終于可以輕松地揚起,隻是那股鋒利依舊隐隐藏在眼底,在說到毒蛇的時候,散發出屬于黑手黨的煞氣。
在黑手黨中浸淫多年,她早已沉入這片血海的底部。
“為了港口Mafia未來的穩定,與重建的效率,效忠于先代的殘餘勢力必須打殘,讓他們再無反抗之力。”
“那些沒有膽子的家夥,也隻有在下一任首領繼位前的這段時間,才有勇氣爬出來一點。”
那言語中的厭煩與輕蔑,太宰治很容易就能夠聽出來,可是那又怎樣呢?
他的任務,不也是一樣嗎?
安靜的大樓開始喧鬧起來,哪怕是隔音極好的幹部的辦公室,也擋不住那越來越近的械鬥聲。
“開始了。”太宰治感到無趣,隻是放出一些“首領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謀殺的而且叛徒正在計劃幹掉所有先代的心腹以鞏固地位”的謠言,那些人就迫不及待地上鈎了。
“去吧,太宰君,妾身相信你能夠處理這些的。”
把那些渣仔連根拔起。
尾崎紅葉的眼神冰冷,隐含着徹骨的仇恨。
當初追殺她與她的戀人的,這支死忠隊伍就是其中的主力。
太宰治從沙發上起來,帶好耳機,邊走邊用那低沉的聲音下着命令。
埋伏已久的人手開始随着他的指令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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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你說,等我們回到橫濱的時候,局勢會是怎麼樣的呢?”
“唔,大概是鮮血染紅地面吧。”
“那先代的殘留部隊,你認為會怎麼樣?”
“雖然不能清理幹淨,但是也不會再能夠反抗了。”
“愛麗絲對尾崎君和太宰君那麼有信心嗎?”
“笨蛋林太郎!”幼女氣呼呼地踹了林森一腳,“明明太宰君的命令你都能夠聽見,那些人也是完全受你控制的,為什麼這麼沒有信心啊!”
“你撿回去的孩子,難道還不信任他的智謀嗎?!”
“抱歉啊,愛麗絲,但是,我并不是什麼智謀無雙的人啊,否則也不會失敗了。”
“還在為常暗島的事情不平嗎?”
“不,并不是,是,另外的事情,一件已經遺忘的事情。”
“林太郎不是和我一直在一起嗎?愛麗絲并沒有忘記什麼啊?”
是嗎,并沒有忘記啊。
林森低垂着眼簾,遮掩了其中洶湧的晦澀。
但是不對勁的事情,有點多啊,愛麗絲。
太多的不對勁湊到一起,那就不是錯覺了,還是說,你是在暗示我?
愛麗絲,我被封印了記憶,那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