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選擇不上來礙事。”松田陣平說。
“沒辦法,既然已經猜到了你們的真實目的是殺了野泉先生的話,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坐視這件事情發生。”柯南認真地說。
松田陣平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人可能根本就不值得你去救。”
“那是救下人之後再去考慮的事了,無論如何,救人都是一定要去做的。”柯南笃定地說道。
【你不是說要給他點記性嗎?怎麼還聊起來了。】
[我仿佛看到了幾十年之後搜查一課的頂梁柱。]
【有可能他現在就是呢。】
[我在思考,作為一個窮兇極惡的組織成員,我該怎麼給他點教訓的同時,合理地不趕盡殺絕。]
【唔,稍等一下,就在剛剛,世界意志發生變動了。】
[嗯?]
【啊……】系統的聲音第一次發出一種微妙的情緒來,【恭喜你,你不用思考了,因為剛才你和柯南的一番談話,世界意志判定,由光明淪入黑暗的阿美尼亞克有一定概率被他觸動,手下留情了。】
[你那什麼用詞,怎麼我就觸動了?]
【你沒被觸動嗎?】
[這合理嗎?]
【世界意志覺得這很合理。】
【可能這就是修正點吧。】
松田陣平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拖延的夠久了,别廢話了。”
話音剛落,松田陣平一矮身躲過一個電光四溢的易拉罐,然後揉身向江戶川柯南襲去,幾乎是一瞬間就欺身向前,和江戶川柯南臉貼臉。
那隻冰涼的手打在柯南後腦的時候,柯南聽到了對方的低語:“黑衣組織比你想得要龐大太多了,驕傲的小鬼。”
柯南倒在地上,聽見對方因愉悅而低笑了幾聲,“别忘了,我是見過你身邊的人的。”
柯南心中湧起了巨大的恐慌,‘不可以,不行!’
然而,後腦的麻痹帶着強大的力量把他拖進了黑暗的昏迷之中。
[我還是想吓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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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來到708的時候,房門已經打開了,門口倒着一名便衣刑警。
野泉貴志哭泣求饒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阿美尼亞克,對不起,對不起,你放過我吧,我不應該那樣對你,你饒過我吧。”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阿美尼亞克的聲音裡是一種純然的困惑,“你對你活剖過的那十幾個人有說過對不起嗎?”
野泉貴志的聲音似乎卡住了,随後又開始絕望得大哭,“阿美尼亞克,你放過我吧。”
“其實我還很好奇你為什麼叛逃,”阿美尼亞克的聲音随意得仿佛日常聊天一樣,“畢竟我覺得你和組織特别合适,不過算了,這種事就交給琴酒他們頭疼吧。”
“不!不!阿美尼亞克!不!”野泉貴志驚恐地尖叫起來,聲音刺耳得就像是即将被宰殺的牲畜。
‘砰’一聲槍響,一切都結束了。
波本走進卧室,看到滿牆迸濺的血液,阿美尼亞克的臉上和墨鏡上也濺上了一些,他帶着一臉的血迹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波本。
“你怎麼沒下去啊?”阿美尼亞克問道。
“琴酒讓我來看看你的情況,警察已經把酒店圍起來了,□□處理班也已經在外面待命,我們得盡快從廢棄通道撤離了。”波本鎮定地說。
阿美尼亞克點點頭,走到野泉貴志的屍體旁邊,翻了翻他的口袋,找出了一個硬盤,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
“這是什麼?”
“野泉貴志不可能不知道組織的實力,既然要叛逃,他如果一點兒籌碼都不帶,要向誰尋求庇護呢?”阿美尼亞克嗤笑了一聲。
“哦?能讓他覺得是籌碼的東西,我開始好奇起來了。”波本挂上了自己神秘主義的微笑。
阿美尼亞克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你看看組織給不給你這個機會吧。”
是需要一定權限的意思嗎?研究所的成果,這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
波本垂眸掩去眼中的思索,他突然想起那次晚餐,貝爾摩德沒有讓他見到的那第三杯雞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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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廢棄的通道一直通向不遠處的一個後山,琴酒已經等在那裡了,全程待機的基安蒂已經先行撤離了。
“太慢了。”琴酒說道。
“還是順利解決了嘛。”波本笑眯眯地說。
“快走吧。”松田陣平拉開車門把自己摔了進去。
“阿美尼亞克,你不會忘記了吧。”琴酒突然提醒道。
“啊,沒有。”松田陣平摸索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遙控器,照着按鈕一按。
在波本緊縮地瞳孔中,巨大的爆炸聲和火焰從身後的酒店爆出,剩下的四枚炸彈,被一同引爆了。
‘那裡,還躺着一個刑警……’
松田陣平頗有些自得地轉身去欣賞從酒店那設置了□□的樓層上吹出來的碎裂的玻璃窗。
[看看,看看!這個精準度!這個可控性!這麼大的場面,連一根承重柱的皮都不會壞掉!]
【這很難嗎?】
[你根本不知道無次生傷害和無附帶毀傷的精确爆破技術有多難做!]
在松田陣平和系統打嘴仗的時候,黑色的保時捷已經開出去了,繞了個圈來到了酒店正門的大路上,酒店的大門已經被警車封鎖了。
松田陣平從車窗裡向外看,看到了□□處理班的車,車邊萩原研二一臉驚怒地仰頭看向那座被同時引爆了四個炸彈的高樓。
松田陣平看似在觀察酒店,實際上大睜着眼睛,安靜地隔着車窗看着他,眼神移也移不開。
這家夥還是那樣,半長的頭發,又高又瘦,不過看起來表情還挺精神的?不賴嘛。
[這就是那家夥29歲的樣子啊……]
萩原研二,29歲了啊。
波本側頭看去,阿美尼亞克的頭倚在車門上,墨鏡稍稍滑下,無機質的眼睛向外看着濃煙滾滾的酒店,濺上了血點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近似于竊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