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隊?
這麼快嗎...
維克托的瞳孔微縮,笑意幹澀,他勉強扯起唇角,以免隊友發現自己的異樣。
這是好事。
布拉維裡擁有絕群拔類的天賦,他也沒有辜負這份上天贈予的禮物。
布拉維裡比他這些年在青訓營中見到的任何人都要勤奮刻苦。整整一個半月,布拉維裡始終是綠茵場上第一個開始訓練、最後一個離開的人,每一個清晨與黃昏,都見證了他不懈努力。
作為朋友,維克托應當由衷地為他感到喜悅與驕傲。
但他做不到。
并非是出于嫉妒。
他早就知道布拉維裡一定會先他一步成為一線隊的一員。
僅僅是因為,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布拉維裡才十五歲,他仍然是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懂。他到競争更加激烈的一線隊去,會有人好好照顧他嗎?
“Vi——”
談論的話題從浴室走出來,布拉維裡濕漉漉的腦袋上頂着一條幹燥的毛巾,興匆匆地朝着維克托跑過來:“我的雞胸——”
結束清晨的加訓,他需要再吃一點東西補充體力,每天都要拜托維克托從食堂給他帶點吃的。
“早啊,加蒂諾。”
預備隊中場弗朗西斯科剛換好訓練服,朝他打了個招呼:“又是剛結束早訓啊?”
布拉維裡朝他點點頭,從維克托手上接過油紙包好的用肉代替了面包的肉三明治。
維克托擡起手壓住他頂在頭頂的毛巾,揉搓兩下,無奈地歎了口氣:“每次都不擦幹頭發就跑出來,告訴你多少回了,現在是冬天...”
即便葡萄牙的冬天算不上寒冷,但仍然是流感多發的季節。
布拉維裡鼓着腮幫子,擡起頭看他,聲音含糊不清:“有你剛(幫)我擦啊...”
維克托幫他擦拭的動作猛地頓住,他突然松開了手,一言未發,轉身走出更衣室。
“Vi?”
布拉維裡歪了歪腦袋咽下食物,不解地看向走廊。
但維克托沒有理會他,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轉角之後。
“他有什麼急事嗎?還是我做錯什麼了?”
弗朗西斯科站起身,順手拿過毛巾幫他擦拭:“不知道,肯定和你沒什麼關系,繼續吃吧,可能是他突然想起有什麼事情要做。你中途去剪過頭發嗎?我怎麼感覺你頭發的長度一直沒有變過?”
*
“任何長眼睛的人都清楚!布拉維裡·加托比馬克西米亞諾更好!”
一線隊教練埃瑪努埃爾怒吼:“我隻是想要裡斯本競技獲得更好的成績。憑什麼不讓表現更加出色的加托加入一線隊?”
他的做法沒有任何不妥。
他将一線隊的第二門将馬克西米亞諾從青訓營帶到一線隊的時候也沒有遭到任何反對。
奧雷利奧·佩雷拉這個老頑固!
他早就說過一定要繞過奧雷利奧!
奧雷利奧也不甘示弱,老頭子梗着脖子:“你帶走馬克西米亞諾我沒有意見,因為他那時已經20歲了。他的身體足夠結實、經驗豐富、獨立,能照顧好自己,也能勝任一線隊的比賽。但布拉維裡不行!”
“他才15歲!你知道15歲是什麼概念嗎?他的骨骼都沒有完全骨化、關節囊和韌帶松弛。成年球員的對抗和力量很容易讓他受傷、讓他的關節脫位、骨折!你讓他到成年隊踢超級聯賽,是想毀了他嗎?!”
埃瑪努埃爾暴跳如雷:“我為什麼要毀了他?你真是不可理喻!我給他更大的舞台、更多鍛煉的機會,讓他能夠為更優秀的隊伍帶來勝利,這怎麼是毀了他?你才會毀掉他!你讓他待在青訓營裡,蹉跎歲月,浪費時間!”
裡斯本競技主席弗雷德裡克夾在兩人中間勸架,頭痛難忍。
埃瑪努埃爾是個跳梁小醜,自他接過一線隊伍的指揮棒以來,非但未能兌現以前信誓旦旦許下的承諾,反倒頻繁地将矛頭指向俱樂部,抱怨球隊沒能取得任何成績都是因為俱樂部沒有遵從他買賣球員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