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請您回答問題。您為任務失敗感到愧疚嗎?”
莫時魚甚至沒來得及回答,手腕就是一麻,他猛地仰起頭,霎時繃緊了身體。電流像針一樣遍布全身,他繃緊的身體被硬生生的電得癱軟了,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身體不住的劇烈顫抖。
那聲音每隔三十秒就問一次。
“您為任務失敗感到愧疚嗎?”
渾身都是痛癢的麻痹,莫時魚恨不得像隻煮紅的蝦一樣蜷縮起來,可偏偏身體動彈不得。
他已經滿腦子空白,下意識的把耳朵旁邊的聲音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幾乎把它當聖旨一樣聽着。
“是的,我……感到……愧疚……”
“對于本次失敗,您反思了幾點不足?請列舉。”
莫時魚竭力的弓起腰,明明拼盡力氣想聽,可耳朵裡都是轟鳴,根本聽不清楚,他幾乎崩潰地搖頭,拖着顫抖的尾音,“……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女聲隔了讓人絕望的三十秒,再次道,“您反思了幾點不足?請列舉。”
“我不知道……應對方式保守……能力不足……他們有異能,我不知道……救救我……”
身體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莫時魚痛苦的喘息,蒼白的脖頸繃得緊緊的,能清晰看到皮膚下交錯的青色血管。
“您接下來要為組織彌補自己的錯誤嗎?”
“……會的,會的,會的,對不起……對不起……”
好疼啊,怎麼會這麼疼啊。
單向玻璃後,除了琴酒以外,還站着另外兩個陌生面孔,都是代号成員。
一個金發碧眼的壯漢男人一隻手按着玻璃,死死盯着裡面那個跪着的的身影。
瓦倫汀在受刑,他連聲音都帶着神志不清的乞求,不停地重複着對不起。
斷斷續續的聲音快窒息了一樣。
這聲音帶來的臆想讓他的面容都興奮的有些猙獰,牙齒被他咬的咯吱作響。
代号成員和底層人員不一樣,他們不會被當衆受刑,隻會有三到四個見證人,而且全程隻有AI行刑,受刑者甚至會被擋住面容,以免被認出身份。
這是對代号成員的尊重。
但裡面這個尤物,哪怕隻露出一根頭發絲,他都認得出來。
瓦倫汀,絕對是瓦倫汀。
金發碧眼的壯漢代号是麥爾倫,他其實根本沒和瓦倫汀見過幾次,但就是那寥寥幾次讓他魂牽夢繞。
瓦倫汀被他監護人看得很緊,普通的代号成員壓根沒機會合作,如今當個見證人,竟然能意外碰到,還看到這麼讓人血脈噴張的一幕。
麥爾倫根本難以抑制自己的失态,他忍不住激動的和身旁的同僚說,“老子今天真他媽來對了!”
左側的是個冷淡的女人,但她的眼裡也有殘忍的興奮,隻是沒有男人那麼外露,她說,“收斂點,麥爾倫。”
瓦倫汀的監護人就在旁邊看着呢。
她顧忌着琴酒,沒把這句話說出來,但麥爾倫亢奮的腦子估計已經塞滿了黃色廢料,壓根沒聽出來,甚至沒發現琴酒望過來的視線,隻是死死盯着那個身影道。
“我還以為把面孔遮住了,就沒那麼有吸引力了,沒想到啊。你聽聽他的聲音,真可憐啊,比那個視頻裡還要好聽一萬倍……”
玻璃後的人煙灰色的長發被松松的紮起來,從黑色的頭套裡露出來,從肩膀的一側垂下來,灰發在地上堆在一起,随着身體顫抖,像多了一條搖晃的尾巴。
他痛苦的喘息着,腰抖得像斷掉了一樣。
麥爾倫手指急促的碾了幾下,别有深意的啞聲道,“這裡的監控要是能拷貝下來,估計比之前那個還要賺,組織裡可有的是人要買。”
“哦?你想做這個?”
身側傳來了不悲不喜的低沉男聲,這聲音裡蘊含的溫度實在太冰冷了,麥爾倫那已經高溫的腦袋竟然一瞬間被冰的降溫了一些,下意識側過頭看向旁邊,“……gin?”
壯漢的臉忽然白了,他好像猛地從一種臆想裡清醒了過來,求生欲勝過了他不正常的癡迷,他連連後退。
“……我隻是開玩笑的,我什麼都不會做。Gin,别當真。”
“瓦倫汀是你的,隻是你的。”
琴酒一隻陰冷的綠眼睛從禮帽後面露出來,蒼白的唇角勾着一個鋒利的弧度。
“你這隻老鼠的遺言,倒是和你這個人一樣無趣。”
***
受刑時間是半個小時。
半小時後,莫時魚脫力的跪坐在地上,無力的垂下頭,生理淚水洇濕了眼角,視線被模糊的暈開了。
門被打開,發出了吱呀一聲拉長的聲響。
琴酒随手擦幹了手,把染了血污的手帕扔到了腳邊,在那個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影邊停住了步。
“瓦倫汀。”
琴酒一點也不手軟的拉下了莫時魚頭上的頭套,抓着他的頭發,彎下腰看他。
“不要告訴我,就這點折磨,你就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