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休假很快過去,在還有最後一天的時候,他們提前返程了。
五條悟抱着大廳騎馬金雕的馬腿不願撒手,折騰許久才啟程。
“不——要——明明還有一天的假期呢,今天回去幹什麼!”
五條悟嗷嗷喊,身旁待命的管家默默後退一步,生怕被波及。
駕駛員已經就位,兩天前他和五條悟一起去海邊玩了一趟,關系比之前好不少,此刻手肘架在飛機邊上看戲,還跟着起哄“學生就該回去好好學習”。
“今天要回去,有人送東西。”
金海安撫,讓管家保管好五條悟的東西,孩子放假的時候再回來玩。
飼養五條悟可以體驗到前所未有的逆年齡體驗,越養越回去。别說,還真有意思。
短暫的路程後,剛到家,就在門口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老頭你過來做什麼?”五條悟神情怪異地打量。
門口站着的正是五條家目前的家主,五條長治。
五條悟:“你不是前陣子才來過,五條家現在這麼閑?沒事别總往我家跑。”
五條長治笑罵:“臭小子,還輪得到你來趕我了。”
五條悟打開門自己先鑽去了書房。五條長治過來肯定是找金海有事,他懶得聽他們聊那些。正好他有些術式上的事情,準備回來翻看資料确認。
入學時五條長治聽他說要長住金海家,主動就把五條悟常翻閱的族裡關于六眼的書籍都送了過來。
五條長治看着他進書房關上門,笑着搖頭,和金海在客廳坐下。
金海打開茶幾的水壺開始燒水準備泡茶,一般對付有閱曆的老年人類他都會用茶水招待,肯定不會出錯。
“你來的時間巧,要是早些來家裡都沒人。”
金海拿出放在櫃子裡的茶葉,嗯,仔細一看,還是五條長治之前送給自己的。
五條長治把手中的東西放下:“是我沒有提前打招呼,沒打擾到您就好。”
金海:嗯……他還得謝謝咱呢。
五條長治笑眯眯的,看着金海去廚房給自己拿冰可樂,還沒忘給書房裡的五條悟也送去一瓶。
他第一次見到金海的時候,隻比現在的五條悟大四五歲。一晃眼數十年過去,金海的相貌沒有一點變化。
就連手裡拿着的可樂都沒變。
真長情。
那時候的五條長治可不比現在,還能與金海有說有笑的,當時的他很拘謹。
彼時,五條長治确認未來家主接班人的身份不久,在上一任五條家主的帶領下前來拜見這位——
傳說中的“神明”。
有着幾乎無盡的壽命,深不見底的實力,永遠不變的相貌,無論從任何角度都會讓人聯想到神明。
金海本人一開始還會解釋,時間久後也默許了這個稱呼。
所謂的神明,按照日本世俗對這個存在的定義,用在自己的身上的确沒有錯,非要去糾正也沒意思。
五條長治很清楚自己與對方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
即使從第一次見面起,對方就頂着一張年輕俊美的臉,手裡還拿着一瓶可樂,很沒有神明的樣子。
但那段無人知曉的漫長歲月留下的無形痕迹,是難以言喻,即使眼盲也會聽出、耳聾也會看出來的。
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五條家作為咒術界唯一可以與金海固定聯系的家族,他也心知肚明這份特殊的不牢固。
并對其滿懷敬畏。
這隻是因對方需求才存在的關系,任何人都可以取代五條家的作用,主動權完全在對方手中。
在這一代六眼還未出世、往回看的這四百年間,五條家也有過許多力量不夠強大的時候。
禦三家近千年沒有改變過,但無論哪一家都不可能永遠鼎盛,低谷期被另外兩家趁機報複屢見不鮮,三家之間的關系是一筆理不清的爛賬。
但有了金海這位神明的站隊,這數百年間沒人敢做什麼,連隐晦的欺壓也都不過是小打小鬧。
第一次拜見五條家這位最大後台前,五條長治就聽家主與他耳提面命許久,說了許多要尊重拉攏金海的話。
所以才有了後來——
在反複的思量後,把五條悟送到金海處。
三歲的五條悟連無下限的術式都沒有覺醒,僅憑那雙眼睛就已身價不菲,高高挂在詛咒師的懸賞榜單上。
要讓五條長治找出一個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金海身邊。
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更多的還是五條悟本就需要一位有經驗的引路人。
難以否認,五條長治也有着“金海大人有那樣的愛好或許悟會多份愛屋及烏”的念頭。
這樣的想法隻是在腦中轉了轉,卻沒想到十幾年過去,兩個人當真建立起了親密的關系。
五條長治感慨:“這真是我最賺的一個決定。”
金海:“嗯?”
五條長治:“把悟送來。”
金海:“……那可不,用幾個破垃圾交換,塞給我一個大麻煩。”
他都覺得自己腦子真是出問題了才會答應,明知自己不擅長對付小孩,真是活太久嫌膩了給自己找罪受。
“哈哈。”五條長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他拿起身邊的物品遞到桌上:“今天前來拜訪,主要是送相冊過來。”
金海疑惑,接過東西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