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古怪的氣氛,一直到西奧的到來,才被打破。
“Hi,夥計們,你們都傻站在這兒幹什麼?”
這個十分擅長破壞氣氛的家夥大大咧咧地一上來就這麼問,。
蘭斯的吉他聲停了。
他索性把吉他放到了一邊,拿下唇邊的香煙,擡起頭,朝着大家無辜地笑了笑。
鮑德溫就神色凝重地走了過去。
兩個人一站一坐地對視了幾秒,像是演一出默劇。
詹姆斯超怕他們又打起來,急忙上前幾步,做出随時拉架的準備。
西奧也有點兒懵,在旁邊嘀嘀咕咕:“這,這,昨天還沒打夠嗎?”
可讓大家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鮑德溫僅僅是伸出了手,然後,蘭斯就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一個借力站了起來。
他倆一下子和好如初了。
等等,這他媽的不科學!
當然!
在後續的練習過程中,蘭斯還是委婉又誠摯地說了一些‘會把樂隊的事情始終放在心上,絕對不會讓樂隊就這麼解散,音樂是夢想,學業隻是為了應付父母’一類的廢話(這事還有點兒後續,他确實做到了今天的承諾,但代價是所有科目全挂)。
不過,在當時無憑無據的情況下,鮑德溫就又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了(多好的人啊)。
他還為之前的沖動打人的事連續道了三次歉,并賭咒發誓地承諾以後絕不再幹這種事。
蘭斯大方地表示了諒解。
兩個人疾風驟雨般地在五分鐘内重建了原本的友情。
說真的,詹姆斯挺喜歡有蘭斯這個朋友的。
可這依然沒辦法讓‘蘭斯本質是個混蛋’的标簽徹底從他的心裡消失,哪怕他其實和鮑德溫一樣對這家夥沒什麼脾氣。
但想想吧!整件事的發展過程中,一直都是被忽悠的鮑德溫在憤怒、在傷心,在後悔、在愧疚、在道歉,在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備受煎熬……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蘭斯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對不起,或者類似含義的詞語。
這讓詹姆斯很難想明白。
他一直認為:不管是什麼人,有心還是無心,因為什麼迫不得已的緣故,隻要是确實傷害到了别人,那他就應該道歉。
但蘭斯沒有。
那家夥隻是一大早坐在車庫裡,輕描淡寫地彈彈吉他,無辜地笑笑,再順口說了幾個誰都能想出來的爛大街借口,就簡單地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了。
但鮑德溫不計較,别人也沒插話的餘地。
好在樂隊的氣氛總算又好了起來,而且,可能是也算一起經曆過打架了,成員之間的關系也比以前更親密了一些。
這也勉強算因禍得福。
後來,詹姆斯還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在車庫裡彈的那個調子是什麼?叫什麼名字?以前沒聽過啊。”
蘭斯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一抹明顯的笑意:“沒聽過嗎?沒聽過就對了。”
然後,他露出一副想裝滿不在乎卻又克制不住興奮的得瑟表情:“那是我寫的。”
“Fuck!這不可能!”
詹姆斯張大嘴巴,滿臉驚歎地望着他:“真是你寫的嗎?上帝啊,你怎麼能寫出那麼棒的東西?”
蘭斯愉悅地微笑起來,手指輕彈了下煙灰,似笑非笑地逗他:“想知道?”
詹姆斯用力點頭,綠眼睛發光地注視他,充滿了渴望:“想。”
于是,蘭斯告訴他:“簡單!我隻要照照鏡子,旋律就會輕輕松松地浮現在我腦海中了。每一個音符都在活潑地圍着我跳舞,真是贊美我自己。I'm pretty boy,I'm good-looking~!”
啊啊啊!你這個大傻逼!
詹姆斯再也不想和他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