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被忽略的高明:“……”明天問問醫生該怎麼應對現在的景光吧,病得真的不輕。
——就算耀哉的媽媽沒有問題,你也不可能跟去人家的家裡一起住的啊!你有自己的家啊!
耀哉不想搭理景光,他覺得和生病的人說不清楚,于是問高明:“說起來,還沒問那個兇手是怎麼回事?”
“我認識他哦。”景光不甘被忽略的道,“那是尤裡的爸爸。我以前見過他。”
“尤裡?”耀哉琢磨這個名字,“确實聽到他一直在喊這個名字。那他為什麼跑去你家喊尤裡,還傷害你們?”
景光:“因為尤裡……”他的眼神有些暗淡,“她是我的同班同學,也是我的朋友。去郊遊的時候,尤裡突然生病了,是闌尾炎。雖然爸爸很快就發現送她去醫院,可離醫院太遠了,沒來得及……”
他看向了高明:“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高明抿唇,面色凝重的點頭,說:“聽警察們說,他覺得是爸爸害死了尤裡。”
景光詫異的睜大眼睛:“怎麼會?”
耀哉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嚴肅的點頭說:“恩,确實有一些腦子不好的人喜歡将過錯推到别人身上。好了,我沒問題了。”
雖然這兇手也有點大病在身,但好奇心滿足的耀哉懶得繼續在這個話題中沉浸下去。他抓起被子躺下,閉上眼睛說:“現在可以睡覺了。不要關燈,我喜歡亮亮的。”
說完,他真的就睡着了。景光的注意力一下子跑偏,不敢置信的用手在耀哉的面前晃了晃,道:“好厲害,真的睡着了耶。”
高明抽了抽嘴角,本來提到兇手是一件很沉重的話題,被這兩個孩子這麼一通下來,他覺得自己的心情也沉重不起來。
歎着氣說:“景光,你需要眼罩嗎?”
靠譜的兄長大人去買便當的時候也順手買了睡眠用的眼罩,是想借此提升一下景光的睡眠質量。
景光沒回答,他笑嘻嘻的躺進被窩裡,拉着耀哉的手閉上了眼睛。
前腳說耀哉厲害,後腳他也睡了過去。又是個睡眠質量好的小鬼。
高明無語的看了他們二人足足一分鐘,幹脆把眼罩給自己用了。
但是,完全睡不着。躺了大概有十來分鐘,實在無法入睡的高明隻能起身出門,動作輕巧的關上門後,和外面守着的警察問起了耀哉媽媽那邊的情況。
——太在意了,疑點重重。
他和腦容量小的小鬼頭不一樣,可做不到秒睡。
遺憾的是警察們也提供不了高明想要的答案。他們知道的東西沒比耀哉他們要多多少。
沒有頭緒的高明精神勁頭就更足了。他隻能轉頭去父母病房所在的樓層,想隔着玻璃看看二人的情況。
高明:這個家沒有我真的會散。
好家夥,足足三個病号,再加一個未來情況不明的恩人病号。
少年人的肩膀會被壓得長不高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兩個小鬼影響了,高明腦子裡想着有的沒的,想借此轉移一下注意力。
他深知不能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一件事情上,這對他沒有好處。
出了電梯後,正要往病房的方向走時,隐約聽到護士站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那位外守先生……真可憐啊。女兒還那麼小就沒了。”
“是啊,難怪他會這麼極端。”
“諸伏一家也是倒黴,簡直是無妄之災。但外守先生會被判死刑嗎?”
“應該不會,畢竟沒死人。不過肯定要坐很多年的牢。”
聽到了有人歎息的聲音。
高明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因為他今天已經聽過不少人議論這個案件。想聽的不想聽的内容,都聽了個遍。
但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入他的耳朵裡。
“……可是外守先生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的吧,他的女兒是真的死了啊。就這樣坐牢的話,太可憐了……”
高明站在暗處的陰影裡,面無表情。
他想着:如果沒有耀哉及時出現的話,我的爸爸媽媽和弟弟也會死。
——就因為我的至親沒有死,所以你們就可以毫無負擔的去同情兇手嗎?
那如果他們死了呢?
如果他們死了,誰又來可憐我們一家呢?
攥緊的拳頭,指甲陷入了肉裡,幾乎要刺破皮膚。直到嘗到了血腥味,高明才發現自己的嘴唇不知不覺被自己咬破了。
發苦發澀的血液,就像是強針劑一樣讓他渾噩的大腦清醒過來。
高明深吸一口氣,仰面看着天花闆。
他慶幸着景光現在的病情,讓他聽不到這些話。但如果父母清醒後聽到這些話語,又該多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