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嘉钰連忙帶着賈瑚給季先生行禮,季先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來,他看了一眼賈瑚。
賈瑚是真的生得很好,結合了賈赦和張氏的優點,眼睛和嘴明顯比較像是張家人。季先生看了幾眼之後,就有些恍惚,不過他很快恢複了正常,和聲細語道:“你便是榮國府的大公子賈瑚?”
賈瑚有些緊張地說道:“學生正是賈瑚!”
季先生點了點頭,又問道:“在家的時候,讀過哪些書了?”
“母親教我讀過三百千,《詩經》也略微讀了幾篇!”賈瑚見季先生并不嚴厲,慢慢放松下來,說道。
季先生聽着,便略微問了幾句,見賈瑚都能答上來,心中更是歡喜,果然是恩師的後人(他這會兒渾然忘了,賈瑚其實是姓賈的),嘴裡笑道:“不錯,你這個年紀,能學這些已經不錯了!”
賈瑚不由松了口氣,就聽季先生說道:“既然已經開始讀《詩經》了,那今兒個先生就給你們講一講《詩經》!”
雖說如今科舉以四書為主,但是季先生又不是那等不知道究底的寒門學子,隻知道盯着四書念個沒完!
科舉發展近千年,該考的幾乎都考過了,如今愈發向着刁鑽古怪的方向去了。你要是讀過的書不夠多,那指不定考官出個題,你都不知道出自哪裡,更别說如何引申了!所以,甯可打基礎的時候多讀一些,也别等到将來發現不對,再來彌補。
季先生這些年都在給大戶人家的孩子啟蒙,自然教起書來很有一套,旁征博引,娓娓道來,兩個孩子聽得津津有味。
季先生之前就準備好了因材施教,或者說是因人施教,徒嘉钰無需科考,那麼讀書對他來說,無非就是增長見識,不叫人蒙騙了去,另外再能培養幾樣雅趣,以後能夠聊以自娛,在社交圈子裡也能闖出點名聲出來。
而賈瑚卻是不同,他本就是勳貴出身,張家沒有出事還好,還能将他引入文官的圈子裡,如今張家流落四方,不知道要多久才有機會翻身,那賈瑚就得更加出挑才不會被人挑剔。
因此,等着兩個孩子将一篇《詩經》誦讀一番之後,季先生便拿了字帖,教兩個孩子抄寫,給賈瑚的就是正統的館閣體,給徒嘉钰的就是顔體,雖說都是楷書,但是其中也略有區别。兩個孩子如今還看不出來,隻是老老實實在那裡臨帖,一篇寫完,額頭已經略微見汗。
小孩子筋骨尚且沒有發育完好,季先生便也不逼着他們繼續寫字,反倒是叫他們先休息一會兒,喝點水,吃幾塊點心,等一刻鐘之後再繼續上課。
季先生自個去了裡間休息,徒嘉钰和賈瑚一邊喝水吃點心,一邊湊一塊嘀嘀咕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