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潭口幹舌燥說了很多,其實核心意思很簡單,隻有一個——做這些可能有危險的事情之前都要跟他說一說,有商有量的來。
說得五個小魚崽都聽得十分認真,腦袋也跟着一點點擡了起來。
烏潭停下來,邊上穆奚遞過來一顆果子,他接過來道:“好了,現在你們知道哪裡錯了,說一說吧,還是從紫蒲開始。”
說着一口咬上果子。
四個小魚崽又齊刷刷看向了紫蒲。
紫蒲頓了一下,很快就開始說:“我們錯在……事先沒有跟你說?”
烏潭揚眉,咽下果肉才又開口:“還有,不要輕易相信别人,你們了解他嗎?就敢跟着他去做這樣的大事兒?萬一他是騙子呢?那你們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我們可就不一定了。”
紫蒲不由自主幻想到了這一幕,不由瞳孔一縮,才真的感受到深深的後怕,态度也變得更加鄭重起來,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見紫蒲這樣,烏潭才算是真的放下心來,剛剛講課的時候雖然紫蒲也聽得很認真,但烏潭就是有種感覺,紫蒲其實并沒有聽進去,心裡是并不認同烏潭說的那些話的。
但現在,大概是發現了後果是不能承受的,所以從心底裡才算是接受了,認識到了錯誤。
烏潭點點頭,是對紫蒲的,也是對自己的,他也太會教小孩了吧!放到前世去四舍五入也是個教育家了。
咳咳,當然,隻是自封的那種。
邊上的另外四個小魚崽聽見烏潭說的這個可能再也見不到的後果也都是一驚,他們之前沒有多想,隻是單純覺得留有後手,肯定會安全就是了,卻沒有想過如果被抓走……
哪怕最後是能見面呢,中間肯定也會出好多事兒,他們還會分開很長一段時間。
朱砂立刻就包起了兩泡眼淚,癟着嘴巴看烏潭,挪啊挪的就來到了烏潭的邊上,見烏潭沒有阻攔,立刻就撲進了烏潭的懷裡。
烏潭懷裡被胖乎乎的小魚崽填滿了,今天這場談話的目标已經達成,他的神情便也跟着柔和下來,擡手拍了拍朱砂的後背。
朱砂委屈巴巴的:“不分開。”還扒拉烏潭的手,要他把自己抱得緊緊的,好像松開一點就會被分開似得。
後面原本還在罰站的小魚崽們頓時也站不住了,烏潭見此伸了伸手招他們過來,四個小身子就一起撲了過來。
隻不過現在的他們已經長大了很多,跟以前的他們不一樣了,烏潭一個人一時之間也抱不過來,隻能努力張大了懷抱,用手臂将他們都攬住。
被排除在外的穆奚目光沉沉地看着占據烏潭懷抱的小魚崽們,最終也隻是無奈地挪開了視線,跟着拍了拍烏潭的後背算是參與了。
這天小魚崽們很黏烏潭,跟在他身邊亦步亦趨的怎麼也不肯分開,還不像是從前一樣乖乖排着隊,而是像一群五顔六色的毛線團被打亂,在他腳邊蹦來蹦去。
好在烏潭身手了得,将每一個驚險的瞬間都避開了,今天對小魚崽們有些嚴肅,于是每當想要讓小魚崽們好好排隊,低頭看看小魚崽們一雙雙眼睛的時候,自己就加上了委屈的濾鏡。
好像連這一雙雙眼睛都放大了,變得可憐兮兮的。
他就不忍心再說些什麼了。
而被縱容的小跟屁蟲們不隻是這個時候,連晚上也沒有放棄,一個個洗得幹幹淨淨的在烏潭的白色蚌殼邊,也不說話,就是直勾勾看着他。
烏潭:……
好吧,誰讓他是小魚崽們的家長呢?
心裡似乎有些苦惱的想着,但烏潭的臉上卻挂着笑,一雙平時沒什麼情緒的眼睛也微微彎了起來,露出些抑制不住的笑意。
很顯然,他喜歡這樣。
輕易地被幾個敏感的小魚崽發現,也被不遠處的穆奚發現。
小魚崽們便不再裝乖巧,一個個,這會兒倒是再次排起了隊,迫不及待地就進入了烏潭的白色蚌殼。
果然,烏潭也隻是輕飄飄地說了句:“怎麼都過來了。”
卻沒有說一句拒絕的話。
*
第二天,烏潭睡得有些晚,因為今天沒有什麼事要做,小攤鋪的事兒已經解決了,商品也整理好了,店鋪則要等着當天才能開始布置,小魚崽們的事也告一段落。
烏潭自覺這些天已經做了很多事兒了,此時懶骨頭就再次冒了出來。
于是就順理成章地躺在蚌殼中,懷裡抱着一隻軟撲撲的小魚崽,是朱砂,另外四個小魚崽也都暖烘烘地圍着烏潭。
當然,這隻是烏潭自己的體感,實際上小魚崽們的體溫并不算熱。
穆奚第二次過來的時候烏潭才醒過來,擡頭看見穆奚彎腰看過來,這裡光線昏暗,或許是為了看清他有沒有醒,他靠的很近。
近到烏潭能不依靠感知來感受他的氣息,他有些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