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都給烏潭。
穆奚想着,卻忍不住擰眉,想要知道烏潭到底怎麼了。
台上,卡拾再次開始了長篇大論,這次說的是飛如他們這個種族對飼如族的貢獻和幫助,說他們是最好的夥伴。
頭頂那兩個魚影看上去對此也并不在意的模樣,其實這些話原本也是要說給多尾魚們聽的,多尾魚需要記住,需要明白飛如族對他們的重要性。
那個原本看起來就很是龐大的影子在邊上家長的對比下,甚至顯得有些嬌小,他也真的是個小崽,此刻悠哉悠哉遊着的時候也要跟飛如挨挨蹭蹭,像是個粘人的小糖果。
終于,在一次轟然的歡呼聲後,一片寂靜,周邊氣氛緊張起來,所有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要被卡拾說出的那個名字,他們緊張着,壓抑着激動。
多尾魚們都知道接下來,那個幫助他們救了他們幼崽的勇士就要被宣布出來了。
他們心照不宣地認為,這就是加茨了。
明裡暗裡的目光都朝那邊去了,甚至一條有些狹窄的小路也被挨挨擠擠着讓了出來。
加茨身邊圍着的幾個少年臉上都帶着驕傲和理所當然的笃定,像是這份榮光中也有他們的一份一般。
周圍那些目光隻讓他們感到更加興奮。
中間穿着盛裝的加茨心跳聲突然重了起來,一下一下的,像是裝了一張鼓,被胡亂敲打着,擾亂他的心緒,似乎是不安?
不!隻是激動而已!
他知道的,不管怎麼樣,這個被叫出來的名字,都隻會是他。
加茨動了動喉嚨,身體有些僵硬,他将這些都歸于是緊張。
加茨目光炯炯,看着台上那個在此刻突然變得好像很陌生的身影,心裡不定更甚,他瞳孔微微晃動,卻強壓着,等待着那個屬于“他”的時刻。
他是勇士。
台上,卡拾慢條斯理翻了一頁手中的布匹。
這能寫東西的布匹珍貴,能在布匹上寫東西的工具也很珍貴,而這兩樣,都是當初從穆奚那裡買來的。
上面寫着的東西很亂,也不多,隻是提醒卡拾一些關鍵點而已,說是寫,其實更接近畫。
看着最後面那個代表着加茨的兩個符号,卡拾唇角勾出一道有些興奮的弧度,并不明顯,卻是她今天最真切的笑容。
“穆奚。”
她說了出來,這兩個對于多尾魚們來說十分陌生的字音。
視線巡視一圈,那對母女,淺黃色多尾魚——辛若,辛路,母親辛若修煉到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很明顯得一下皺眉已經表達出了她的情緒。
而女兒辛路臉上更加無法掩飾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掰回來了一局,卡拾心情好極了。
她跟那對坐在烏潭穆奚邊上一桌的伴侶對視一眼,很快挪開了視線。
台下卻是一片寂靜。
僵硬着身體的加茨此刻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該說慶幸嗎?他的身體僵硬,以至于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沖上去。
加茨目光還是落在台上面,他不敢看周圍魚的目光,但還是覺得有一根根細細的針在往身上紮,紮得他發麻,腦海一片空白。
大家都安靜地等待着,那個穆奚,是誰?
上台的會是誰?
以至于這片寂靜十分默契得維持着。
烏潭原本都已經重新投入到了自己手中的玩具裡,隻差最後一步了,他嘴角帶上了笑,把剛剛的那種複雜情緒忘了個幹淨。
然後耳邊就:“……穆奚……”
烏潭擡頭,警惕左右看看,眼神迷茫。
什麼?
叫穆奚做什麼?
還有,現場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安靜了?
怎麼了怎麼了?
最後,烏潭停留在身邊穆奚臉上,歪腦袋。
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穆奚都被烏潭這些動作惹得笑了笑,他摸了下烏潭的下颚,接近要害的地方有些敏感,烏潭抖了抖,但并沒有避開,隻是疑惑地看着他。
“等下說。”他說,然後微微向前俯身從椅子上脫離,從側邊遊到了台上,全程都沒有因為突然聚焦到他身上的奇異視線有一點不适。
甚至是悠然的,輕松的,跟現場的氣氛有一種割裂感,對比起來甚至有些荒謬。
烏潭視線追随過去,擡手摸了摸穆奚剛剛碰過的地方,有些癢,他用力按了按,緩解了些癢意,但疑惑卻更多了。
多到要從他腦袋上冒出來變成三個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