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綠青水兩個也是跟碧卓一樣在一片血水裡待過的，身上也沒有幹淨到哪裡去，此刻洗起來特别解壓。

像是在玩什麼強迫症小遊戲。

烏潭給小崽子身上都抹上泡泡，白色泡泡附着在綠色小崽子全身，包括頭發臉頰，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是泡泡，把綠色都變成了白色。

之前朱砂還沒有這樣洗過呢，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看烏潭輕輕擺動的白色魚尾，又看看小崽子身上的白色，張嘴又說：“我，也，要，白，白。”

“像這樣啊，可以啊。”烏潭見朱砂指着艾綠，明白了他的訴求。

烏潭洗澡工上線，他自然要做到滿足客戶的要求喽。

朱砂這才捧着小臉乖乖等起來，期待的不行，臉頰兩邊的肉肉被捧出來。

邊上的碧卓懷裡也彈出個青色腦袋，兩個顔色相近的腦袋一起對着那一團白色泡沫，兩雙相似的眼睛眨啊眨的。

“噗噗——”艾綠想要說話，但是嘴巴上有東西，輕飄飄的，他就憋着臉使勁吐氣，還真把嘴巴上的泡泡噗到一邊去了。

烏潭上手幹脆直接把那抹泡泡撇掉了，任由小崽子的聲音在耳邊咿咿呀呀地叫，自己則是拿起那隻細毛刷子開始仔仔細細刷小崽子的鱗片。

刷子毛很軟，刷人魚幼崽嫩嫩的鱗片也不會痛，發出的細微聲音反倒把艾綠吸引了，低着腦袋好奇盯着看，一邊還不忘說一些隻有自己聽得懂的話。

烏潭不理會，仔仔細細刷着綠色的鱗片，沒有擦去泡沫時看不出來，但從慢慢變顔色的泡泡上就能看出鱗片在慢慢變得幹淨起來。

終于将全部鱗片都刷完，連帶着有些敏感的魚鳍等地方，烏潭這才開始用刷子的另一邊擦艾綠身上的泡泡。

“哇！”這次是好幾重奏。

幾雙眼睛一起看着綠色鱗片褪去白色泡沫後變得閃閃發光的樣子。

原本還不覺得洗白白有什麼好的碧卓也開始期待了起來。

廢了好一會兒時間将一個個小崽子洗洗刷刷變得亮閃閃。

其中朱砂在被烏潭洗刷的時候就高興的不行，身上一大片白色泡沫還要黏上來，慢吞吞說自己變成跟烏潭一樣的顔色了。

後來要洗掉的時候還怪不高興的呢。

不過當烏潭誇了他紅色的魚尾巴也很好看後，他就開始歡歡喜喜欣賞起了自己漂亮的閃閃發光的紅色鱗片。

然後是懵懵的被抱着洗刷刷的青水，全程直勾勾看着烏潭，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小手攥着一顆珍珠項鍊，隻在被洗到手上的時候才不高興地叫了聲。

烏潭便幹脆放過了他的手，還是碧卓哄着先拿下了那顆項鍊，青水這才眼淚汪汪癟着嘴巴把那隻髒兮兮的小手也洗幹淨了。

最後看着自己漂漂亮亮的尾巴，小家夥也還是挺高興的，烏潭也是頭一次看到了這個小崽子的笑臉，跟弟弟艾綠不一樣，青水的笑莫名帶着股含蓄感。

最後是碧卓，此時艾綠已經又睡着了，青水又特别安靜，朱砂一個就可以看住兩個小崽子。

碧卓大概是因為大一些，汁液在身上抹開和烏潭給他洗洗刷刷的時候全身除了尾巴頭發都有些泛紅，有些害羞地抿着嘴巴臉尾巴尖尖都僵住了。

烏潭倒是已經洗慣了，此刻再也沒有那種解壓感。

終于把幾個小崽子洗完了，烏潭讓他們兩個帶着兩個小崽子自己回去，這片海域大部分危險都在之前的那場争鬥中被烏潭消滅了，遇見危險他也能很快趕過去，因此并不擔心。

朱砂抱不起一個小崽子，但碧卓抱着過去這麼些時間還是可以的。

烏潭正放下心來開始準備給自己洗洗刷刷時，身後突然有一抹熟悉的氣息靠近。

穆奚？

“你來了。”烏潭發現穆奚氣息停在不遠處就不動了，便擡眼看了過來，叫他。

“嗯。”穆奚低低應了聲，這才動了起來。

他慢慢靠近，幾乎是用挪的。

“諾。”烏潭把身上泡沫抹好，跟之前給魚崽們抹的時候一樣全身除了眼睛都附上了一層白色泡沫，擡手将透明袋子遞給穆奚。

看起來有些搞笑。

穆奚沒有笑，隻是盯了那雙露出來的透色眼睛一會兒，手裡是被等得不耐煩直接被烏潭塞過來的透明袋子，遲遲沒有動作。

“給他們洗了好久，我都累了。”烏潭一邊用刷子刷着身上的鱗片一邊道，嘴巴上的泡沫一點都沒給他制造障礙。

隐在白泡泡下的細眉使勁皺了起來。

說是這麼說，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點懈怠。

“我來幫你。”穆奚猝不及防接過一句。

“啊？”烏潭嘴巴裡還嘟嘟囔囔抱怨着，耳朵裡突然傳來一聲，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由擡頭看向穆奚。

“不可以嗎？會不舒服？”

“啊，這倒不會，但是……”烏潭接話，但是他也說不出什麼但是，便卡在了這裡。

畢竟雖然他說是洗白白，也就是洗澡，但事實上跟前世的洗澡還是不一樣的，人魚一般不穿衣服，洗澡時也不會露出什麼隐秘部位，這并不是一項隐私的事情。

但是……

就是不對勁。

穆奚沒有理會那個但是：“那我來幫你。”

事實上，他已經接過了那個細毛刷子，隻不過還在等待着烏潭最後的答案，黑色眼瞳認真看向烏潭，裡面什麼情緒都沒有，看起來很……單純。

所以應該也沒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