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忍似乎有些怕涼,在卡卡西的被褥間遲緩地鑽來鑽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總之四周很快多出不少物品,例如玩家的洗漱用品、明日要穿的衣物和鞋……他的視線停在嶄新的指甲油上,敏銳察覺到指甲油旁擺放的口杯不如衣物嶄新,大小放在成人身上更是過小了。
旗木卡卡西隐隐有些猜測,他不由垂下眼簾,又很快擡起:“既然你也不打算睡覺,我們聊聊?”
躲在被裡從倉庫掏物品的玩家滿頭問号:我打算睡覺啊!
但他還是問:“卡卡西想聊什麼?”
“你是如何看待我的?”卡卡西說。
“你是想問我對我們之間感情的定位嗎?”滿級謹慎的反問。他有點緊張,印象裡統喇嘛有交待過怎麼回答的!答案是什麼來着?!
玩家抱頭苦思:是什麼!是什麼?!
“你擁有近乎神的力量,大概是數百年來最接近六道仙人的存在吧。”旗木卡卡西試圖讓玩家放棄在自己身上找尋遺失的東西,抛開立場,他并不厭惡滿級此人,他們不一定非要相愛,“有必要耗費心神在一個普通忍者身上嗎?”
滿級想不起考前複習的重點答案了,他随心答複:“你是在仰視我嗎?卡卡西,可我也沒覺得你有對‘神明’的敬畏之心。”
壓根沒有神明的淡泊與極緻冷漠,身為人而存在的強烈生命力比實力更突出的呈現在人們眼前的家夥在說什麼呢。卡卡西心想,嘴上卻說:“那是因為你眼裡隻有一些人,其他人在你眼中不被視作人存在吧。”
“不,每個名字下方都是他們獨一無二的人生。”滿級搖搖頭,想起根部面具下的NPC真名,又想起與宇智波好心人初遇時的談話,“我沒有那麼多力氣與所有人進行情感連接,卡卡西,持續付出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旗木卡卡西意有所指:“你可以不用這麼辛苦。”
滿級眉眼微冷,說話的态度摻了幾分國主時期不可違背的命令姿态:“别說惹我生氣的話。”
旗木卡卡西并未挪走視線或是一味的遷就,他語調平靜:“想要談戀愛的話,還是不要用這種姿态比較好吧。”
滿級聞言反而笑了:“不裝了?不是很順從我的嗎?”
“你真正想要的不是那種表面應酬吧。”卡卡西說。
滿級眨了眨眼,費力理解了一番對方話語裡的意思:“你想給我我想要的嗎?”卡卡西願意和他試試嗎?
旗木卡卡西迎着玩家直白的視線:“以你的性格,更願意主動出擊來取吧。”
“……卡卡西,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滿級很是困惑,他回想四檔的經曆與卡卡西态度轉換的可能誘因:就因為抱了他一會嗎?抱一下就可以?明明去三檔前卡卡西還是公事公辦的。
“不,我隻是、”卡卡西否認的話被撲進懷裡的人打斷,他再度從滿級帶有些許潮意的發間嗅見了自己常用的香波氣息,過于熟悉,似乎也讓他對懷裡人升出的不自在不知不覺散了幾分,他再度将歎息咽回:“隻是……想尊重你的‘付出’。”
隻是不管是否接受,也不想像天幕世界一樣重蹈覆轍。
“卡卡西……”這不就是同意了!這怎麼不算同意!滿級立即把系統的循循教誨抛之腦後,探手便要去扯卡卡西的面罩,理直氣壯的發出了邀約:“吻我。”
卡卡西:“……”
他微微偏過臉,無比慶幸自己沒有睡覺摘面罩的習慣,同時一把抓住滿級的手腕,努力忽略心頭偷偷冒出的背德感,很是為難:“不……這也太快了。”
“怎麼,卡卡西。”滿級還是那麼的喜怒無常,翻臉得毫無預兆,他壓低聲音警告對方:“你不情願?我偏喜歡勉強你。”玩家要比先前更加直接,“我要讓你愛我,讓你這雙眼睛不僅會為帶土流淚。”
旗木卡卡西是忠誠的木葉黨,滿級想看他因自己而為這個身份深感痛楚,四次存檔下來,他隻能在卡卡西的痛苦裡尋找到感情的蹤迹,确認自己對他的重要性。
“你的愛還真是了不得。”閉着左眼的木葉忍者面色平淡:“是嗎?那你盡管來試試。”卡卡西說出這句話時,少有的展露出幾分少時的銳利與傲氣,隻有一點點,那些難得一見的争鋒意氣看得滿級雙眼發光——這才是卡卡西的真實一面的底色。
滿級用沒被制住的手摟住卡卡西後頸,想也不想便主動朝他靠近。
被卡卡西握在掌心的手腕傳來一點痛意。對方收攏了手指,但身體沒有動彈,滿級湊近的動作漸漸變緩:他身上的氣勢和廢檔卡卡西完全不一樣。
玩家自以為隐蔽地擡眼去打量卡卡西的神色,四檔世界的旗木卡卡西面色平靜,不動聲色任由他看,多看了幾眼之後,滿級莫名生出一點退縮之意。
要說實力,他能按着卡卡西打;要論姿态,也是自己主動出擊,怎麼看事态的主動權都在自己手裡。玩家困惑不已:為什麼,是因為沒有那麼熟嗎?可是他偷跑來卡卡西房間,對方也并沒有産生厭惡情緒。
滿級僵持在原地,宇宙貓貓頭了一會:不管了,先啵嘴!身為玩家怎麼能在氣勢上輸給攻略目标呢!
玩家強頂着難以忽視的視線悄悄拉進距離,卡卡西同樣感受到了後頸傳來的力度,他順應這股力道,微微俯下身,縮小了兩人的距離。
卡卡西倒想看看對方要怎麼做,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轉完,臉頰處傳來一點伴随着尖銳力度的濕潤涼意——滿級微微張嘴,用牙尖輕咬住面罩的邊緣,試圖往下扯開。
一點呼吸的溫熱和笨拙的舌尖觸碰到那處肌膚,卡卡西瞳孔微顫,耳廓立即紅透,他慌不擇路的匆忙移開視線——可一旦轉移了目光,觸感反而變得更敏銳了。
卡卡西下意識攥緊滿級的手腕,他很想松開手讓對方放棄這種方式,但松手的舉動又意味着自己默認了滿級可以用手扯下面罩。
卡卡西: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怎麼會兩邊路都走不通呢?
他一時之間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僵在了原地。
滿級還锲而不舍的嘗試用牙尖扯開卡卡西的面罩,在卡卡西天人交戰的期間,面罩的下滑程度推進了不到五分之一。
玩家很快失去了耐心,卻還沒放棄,卡卡西忍了又忍,實在受不了滿級又舔又啃的了。
他松開制住滿級手腕的手,正打算與人拉開距離,反被對方一把抓住小臂,身後是堅硬的牆壁,原本躲避的地方如今反倒顯得無處可退了。
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擺爛了。
他稍顯冷淡的盯着終于把面罩扯下大半的玩家,對方耳廓通紅,事到臨頭了,原本強勢的動作裡透出一點不知所措來。
卡卡西随即想起面前的混世魔王也僅接過一次吻,沒有他人的配合與引導,滿級便不清楚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卡卡西……”緊貼在嘴角小痣處的溫軟傳來細小的氣音,卡卡西又嗅見一點熟悉的甜味,确認對方來前還吃了顆糖。
旗木卡卡西沉默片刻,順從的俯身。
這個吻卻是帶了點被逼無奈和自暴自棄的粗暴意味,生澀卻極具侵犯力,地盤被入侵的感覺令滿級有點毛骨悚然。四檔卡卡西與三檔卡卡西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旗木卡卡西’此人向來被動,他的‘主動’帶給滿級一股頭皮發麻的刺激感受。
另一個卡卡西對滿級的溫和、縱容與小心翼翼,在四檔卡卡西身上全無一點。他分明是在接吻,雙目清醒得如同與人交戰的對決,唇舌隻是進攻的方式而并非愛人間的親昵。
兩位新手磕碰在所難免,硬糖的甜意很快被鐵鏽氣息蓋過,攻略目标也不給玩家呼吸的反應時間,滿級在間隙裡費力吐出“停”開頭的音節,隻換來卡卡西阻止他别開臉的動作。
這件事并沒有卡卡西想象的難挨,不如說,始終強勢的浪忍雖然主動邀約,卻非常不擅長應對親密接觸。他擅于武力對抗、用語言與力量直觀對他人進行壓迫,卻似乎打心底裡認為親密交流裡不該過于‘咄咄逼人’,于是一退再退。
滿級在自己不夠了解的陌生領域變得極為寬容,态度少見的溫和而柔軟,卡卡西刻意而為的冒犯舉動也沒得到任何抵抗的反饋。
卡卡西思索:差不多可以試試看,稍微過分一點,他是如何反應。
木葉上忍很快得出了結論,結論便是再怎麼過分,眼前的人既沒有繼續做下去的念頭,也沒動武的意圖。
卡卡西沒有收斂,他意外收獲了得到滿足的征服欲,也确信自己讓對方難受了。這并非一場讓對方感到歡愉的接吻,但滿級依舊沒有動彈,是卡卡西從未窺見過的乖巧,與平日裡裝出來的或是逗弄他人的‘順從’是不一樣的,真實且隐蔽的手忙腳亂在吻裡無法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