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瑟望着火堆說:“問吧,我知無不言。”
談過師娘的事後班瑟的心情算不上好,蒼秾也拿不準問了這個問題後班瑟會做出怎樣的反應。但班瑟表情誠懇,蒼秾下定決心問:“作為獎品的外置内存是什麼樣子的?”
“那個嗎?”班瑟形容道,“材質大概率是木質,很硬,有半個手掌大,放在耳邊還有一點點機關運轉聲。”
“機關聲不是能天然形成的。”丘玄生皺眉猜測道,“會不會師娘很了解機關術,那些外置内存是她做出來的?可她為什麼要以與化龍谷無關的外置内存作獎品?”
“師娘很厭惡外界,就算是作為傑出勇士的傲天也因熱衷外界而受她疏遠。”火光映在班瑟愁雲不散的臉上,“她仿佛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是會自相矛盾的人。”
“這麼說感覺師娘很危險啊,”岑既白湊近班瑟,“大姐,我們都把命交到你手上了,你千萬要保護好我們。”
“這是當然,我敢帶着你們三個來化龍谷,就一定會好好把你們帶回去。”班瑟強顔歡笑道,“再說了,我的實力在化龍谷中數一數二,能打敗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稍作休整後四人猜拳決定由蒼秾和班瑟守夜,後半夜再跟剩下兩人換班。穿着樹葉衣的岑既白就地躺下,下意識往口袋裡摸了一陣,乍然坐起來說:“我東西不見了!”
蒼秾問:“什麼東西?”
“很重要的東西,是我們第一次進幻境時拿出來的沐浴露。據說可以治好一切傷病,”岑既白急切地說,“應該是我換吉利服的時候弄掉了,就在林子裡幾步遠的地方。”
“治好一切傷病,”蒼秾沒好氣地嘟囔幾句,擡頭質問道,“你怎麼不早說?這東西說不準能救我娘!”
岑既白答不上來,她拉住班瑟懇求道:“能陪我去拿回來嗎?遠遠地守着我就行,天太黑我不敢一個人去。”
迎着蒼秾的鄙視目光,岑既白拉上班瑟起身。雖說此時最好不要分散,但蒼秾還是以死相逼拒絕跟上來,四人小隊不得已分成兩組,丘玄生和蒼秾留在原地看守營火。
如此分隊也能保障基本的安全,似乎沒什麼可挑剔。蒼秾望着兩人走開的方向,不知怎地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入夜後叢林越發顯得陰森可怖,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把黑暗和恐懼扭曲放大。班瑟很是懈怠,岑既白彎腰仔細查看地面,揚聲問身後警戒的班瑟:“班瑟,你還在嗎?”
四周沒發現異常,班瑟打個哈欠,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吧,留玄生和蒼秾在火堆邊很危險。”
“哪裡危險了,她們又不是沾上火星子就會爆炸的特殊物種。”那個小瓶子在草綠的地面上尤其顯眼,岑既白如蒙大赦地撿起來,撥開草叢哼哼唧唧地抱怨道,“找到了。覺得危險就直接跟過來嘛,蒼秾還耍脾氣不肯一起。”
聽她說找到失物班瑟才轉身,剛回頭就看見樹梢上落下一個黑影直直砸向岑既白,班瑟立時喝道:“快躲開!”
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岑既白憑借班瑟提醒和求生本能匆匆躲過。落在她身邊的那個黑影就勢出招,岑既白邊躲邊罵:“你們化龍谷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不講武德?”
顯然是有人暗中埋伏,班瑟本想上前幫忙,自己頭頂也驟然墜下一道身影,攔在班瑟身前。不用想便知道是同夥,那人落地後同樣提拳砸來,班瑟隻得錯身避開。
上個廁所的功夫岑既白就遇害恐怕會讓蒼秾和丘玄生擔驚受怕,班瑟全然沒有和那人糾纏的想法,想也不想就往前沖。那人死死扯住班瑟胳膊,班瑟反手全力揮出一拳,她穩當接下,抓住班瑟的拳頭說:“為什麼不跟我正面對抗?”
那聲音極其耳熟,班瑟猶如被兜頭潑下一盆冷水,咬牙順勢扭開迎面打來的拳頭,在制住戰天的同時對岑既白道:“别管那個人,是霸天去找你了,你打不過她的!”
竟然是那個看起來人模人樣的霸天?岑既白氣得想不了那麼多,揮起巴掌使盡力氣往身前那人臉上扇:“霸天!虧我把你當朋友,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真是看錯你了!”
對方是與班瑟齊名的大冰箱,也不知這一巴掌下去會不會激怒對方。怎麼想都是霸天理虧,就算告到官府也是自己有理,岑既白愈加正義凜然,一巴掌把那人打得歪倒在地。
不是吧?岑既白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那個霸天竟然這麼脆弱?莫非是自己在這些天的訓練中覺醒了神力?岑既白心中狂喜,揪起那人準備再來兩拳,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臉後霎時清醒過來,大聲說:“班瑟,這家夥不是霸天啊?”
戰天大吼一聲,猝然加重手中力道。班瑟勉強招架住她的攻擊,說:“那她就是去找蒼秾她們了,你快回營地!”
遠處兩人打得難解難分,岑既白拿不定主意,戰天不苟言笑本就吓人,班瑟被她牽制,自己加入說不定隻會拖班瑟後腿。丘玄生和蒼秾對上霸天兇多吉少,不如先去找她們,最好是搬來救兵幫班瑟,再不濟也是三個人一同對付霸天。
拿不準這半途會不會被偷襲,目前的情況隻能忽視這些危險。岑既白果斷哦一聲,氣沖沖對着地上那人補了兩腳,順手搶走她兜裡揣着的樹葉,馬不停蹄摸黑往原路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