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個莫名加在她身上的系統還有些用處,背着丘玄生走了這麼遠也不見乏力。蒼秾望着前路說:“我該把鬥篷讓給你,還以為你用不着那個。肯定是上山路上着涼了。”
“蒼秾小姐,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丘玄生俯首她低聲說,“樂始的書簡裡有一片很大的地方,她在裡面藏着許多武器,必要的時候便能出其不意地拿出來。”
她停頓着吸了口氣,繼續說:“隊長的書簡裡沒有空隙,塞滿書簡的是很強的力量,放出來就能當做武器用。”
蒼秾聽着她說這些,猜她是怕自己失去意識于是故意找話。蒼秾說:“我知道,在恒遠縣時她在我面前用過。”
丁汀源是把丘玄生養大的人,要是丘玄生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死了,不知道丁汀源要怎樣怨恨自己。
蒼秾想着不能叫丘玄生死在這裡,聽見趴在身上的丘玄生嗯一聲,接着剛才的話說:“我的書簡既像樂始又像隊長,我也在我的書簡裡放了東西。”
蒼秾安慰道:“我們會把書簡搶回來的。”
丘玄生問:“蒼秾小姐不怕危險嗎?”
蒼秾笑了笑,說:“你自己也說了,總有辦法的。”
弄丢竹簡是最大的錯誤,丘玄生抓緊蒼秾肩上的衣服,擔心掉下去埋進雪裡就再也起不來。背上的丘玄生不再說話,周圍原野仿佛無邊無際,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終點。
雪片飛進火焰裡,舉着火把的手凍得感知不到五指。從傍晚走到天黑,通道口藏在山谷間的夾縫裡,幽深的一條狹道,寬度僅夠走進一個人,蒼秾跟丘玄生擠了半天才進去。
泛着熒光的通道口近在眼前,有岑烏菱這樣锱铢必争的人在,便不需要蒼秾和丘玄生為探索打頭陣。蒼秾靠着牆邊摟着丘玄生,就像冬天裡的小鳥會擠在一個地方取暖。
丘玄生還是覺得冷,手腳都凍得不聽調遣。蒼秾在她露出衣領外的脖頸間哈一口氣,幻想着用手把那點熱度揉開。
岑烏菱當仁不讓要往通道口裡走,無心尋寶的錢易黛本想挪過來問丘玄生的狀況,身後忽地傳來一聲震響,回頭看去是岑烏菱被通道口彈出來,後退幾步穩住身形。
被趕出幻境的岑烏菱還算冷靜,她嗤一聲道:“那群人倒也聰明,這通道口的特性替她們免去不少威脅。”
連岑烏菱都束手無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蒼秾趕緊問:“怎麼回事,你為什麼進不去?”
“每個通道口各有準則,想進這個幻境就要避免身懷法寶,像是專門針對我的。”岑烏菱走到蒼秾面前,說,“丘玄生這個狀态想正常走路都難,估計也别想進去。”
這麼說來,是她把法寶嵌在身上才被幻境排斥。蒼秾這時沒有嘲笑她的心情,從袖間掏出能幫她免于系統轄制的辰光佩說:“照你的意思,辰光佩也是不能帶的?”
岑烏菱沒見過這個,但也還是循着心中的猜測點頭。錢易黛拍拍手,說:“雖然不關我的事,但誰叫我天生一副熱心腸。”丘玄生看她,她連忙說,“不是跟你炫耀啊,我是說我很熱心……不是,哎呀,總之就是我決定幫幫你們。”
蒼秾問:“怎麼幫?”
“岑莊主被通道口擋在外頭,不能讓你一個人進去冒險。”錢易黛攬住她的肩膀,說,“我和你一起去,讓岑莊主留在外頭照顧丘玄生,神農莊就是專修照顧人的。”
“神農莊不是護理學院……”蒼秾生怕她被岑烏菱打死,抱緊丘玄生說,“我不放心,再留一個人看着玄生。”
錢易黛思考道:“隻我們兩個人去?”
“不帶辰光佩,或許我會更厲害也說不定。”蒼秾擡頭直視岑烏菱,說,“玄生情況不妙,需要更多人照看。”
她看向錢容黛,錢容黛無言地點頭。錢易黛通報道:“我姐姐願意留下來。”她揚手把從小瑪身上取來的印信丢給錢容黛,笑道,“拿好印信,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丘玄生感激道:“謝謝你,一袋錢。”
“我叫錢易黛!”錢易黛憤然大吼,“看在你凍得快死了的份上饒你一命,下次再叫錯我的名字就揍死你。”
錢容黛搶先給她一巴掌。蒼秾替丘玄生蓋好衣裳,丘玄生努力擡手夠到她,拉住蒼秾的手喊道:“蒼秾小姐。”
蒼秾隻好又蹲下來聽她講話,丘玄生示意蒼秾湊近,蒼秾靠過來,她偏過頭嘴唇輕飄飄地吻在蒼秾臉頰。
感覺像一片雪落在臉上,蒼秾立時愣住。旁邊的錢易黛問:“要我走開留點時間給你們道别嗎?”
丘玄生很快縮回去,說:“走吧。”
這算什麼?霎時腦海裡劃過好幾百種可能,連丘玄生冷出幻覺把她當成食物都想到了,蒼秾呆在原地怔了很久還是沒搞清楚狀況,錢易黛懶得再等,出手把她拖進通道口。
事實印證了岑烏菱的猜測,通道口會拒絕身帶法寶的人。那兩人順利通過,隻剩留在門外的丘玄生等人。錢容黛幫丘玄生鋪開衣物,岑烏菱走到丘玄生身邊,她伸手蓋在丘玄生額頭,感知一陣後道:“你果真有問題。”
錢容黛停下鋪衣裳的動作,岑烏菱沒有發難,坐在丘玄生面前道:“先跟我說你和蒼秾是如何來到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