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蒼秾小姐你好奇怪,”丘玄生往後挪幾下躲開她的手,往房間裡看了看又問,“小莊主去哪裡了?”
“她去打劫這家店的賬房了,不知能搶來幾個錢。”樓下還有二十幾個人的屍體,蒼秾推開絆腳的毯子枕頭,退到床沿說,“我們必須趕緊把她叫回來,此地不宜久留。”
丘玄生不解其意,問:“為什麼?”
“這是家黑店,小麻給你倒的那杯茶裡放了藥,”丘玄生還是一臉懵懂,蒼秾擡手比劃道,“正常客棧是不會有一幫拿狼牙棒的人的,叫上小莊主,我們趕緊離開。”
丘玄生的正義感突然上線,拉住她說:“不行,如果真是黑店,我們需得快點報官,不然還會有更多人被騙的。”
“别報官,決不能報官。”蒼秾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她反握住丘玄生的手道,“你湊近些,我有話跟你說。”
她想悄聲告訴丘玄生樂始犯下的罪行,還沒貼近丘玄生耳邊,門外的樂始又踢一腳,蒼秾急忙彈開。
丘玄生要下床查看:“誰在外面踹門?”
蒼秾伸手把她拽回來,不能說就用寫的,不信門外的樂始什麼都能預料到。蒼秾扯過丘玄生的手,“樂始也在我們快逃”八個字從手肘寫到掌心,丘玄生還是一臉茫然。
蒼秾把她翻過來在背上寫,丘玄生以為這人跟她鬧着玩,笑着爬開躲她:“蒼秾小姐,好癢啊。”
蒼秾痛苦倒地,睡到枕頭上準備一了百了。丘玄生平複呼吸,湊近來道:“蒼秾小姐,你怎麼了?”
蒼秾懶得多說,直接問:“玄生,你願意跟我走嗎?”
丘玄生點點頭,蒼秾立馬坐起身說:“馬上跟我離開這裡就是了。待在這裡等我把小莊主帶回來,知不知道?”
丘玄生哦兩聲,在蒼秾起身後開始疊被子。這時沒功夫再和她多交代,蒼秾跑上樓去找岑既白,接連推開幾間房門才發現岑既白在哪裡,她坐在椅子上歡快數錢,聽見有人撞門進來當即揮拳打過來,蒼秾連忙蹲下避過。
岑既白指着蒼秾要問話,蒼秾跳起來拉住岑既白手腕,快速道:“來不及解釋了,快跟我離開這裡。”
“難道一直跟着我和玄生的就是你?”岑既白頓時明白那道詭異的視線,站住腳說,“你别急,這家店得了那麼多不義之财,需要一位更加不義的人來搶走這些财寶。”
她從懷中掏出一張便簽,伸長手把紙貼到裝錢的櫃子上:“當然,那位不義之人不是我。”
蒼秾看向那張紙險些暈倒,那張便簽上明明白白寫着“大盜戚紅到此一遊”。蒼秾抓住岑既白往樓下拖:“你把黑鍋扣給戚紅?這家店的錢都不幹淨,誰都不許要。”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蒼秾和被錢财迷了眼睛的岑既白争鬥一番,費了好大力氣才控制住岑既白。回到屋裡丘玄生趴在床邊又在睡覺,蒼秾隻好再次上手把她搖醒。
三人匆忙走到樓下,駐紮村中的官差早就趕到,望着血肉模糊的房間裡歎息:“這些人雖是盜匪,可将二十幾個人打成這樣,着實慘無人道。這丘玄生究竟是誰?”
蒼秾還沒來得及出聲,丘玄生就舉手答道:“是我。”
那兩個官差看過來,蒼秾大驚失色,其中一個官差示意她們下樓。屋裡牆壁被血塗得一片殷紅,地上還有不少殘肢斷臂,丘玄生隻瞟見一眼就怕得抓緊蒼秾,小聲問:“蒼秾小姐,這是怎麼回事,房間裡那些人是哪裡來的?”
蒼秾隻覺得精疲力盡,說:“我叫你們趕快跟我走的,一個個都在拖延時間,我就知道官差會趕過來。”
“我不想被抓進牢裡,”岑既白身懷贓款,她暗中扯住蒼秾和丘玄生的衣服,低聲說,“我們快跑吧?”
“還想跑?我告訴你們,今日發生命案,你們三個都是嫌疑人,立馬跟我下山到縣衙受審。”那官差正義凜然,喝道,“若是敢走,等待你們的就是全國通緝。”
丘玄生拿不定主意,蒼秾踟蹰許久,終于認命道:“好吧,這位官差大姐,請你帶我們到山下縣衙。”
岑既白不服想要争辯,蒼秾喝住她道:“怕什麼,人又不是你殺的,還愁脫不了身嗎?你們都喝了那個小麻遞來的茶,昏睡在房間裡根本殺不了人。”
“是哦,我和玄生身體裡的毒可以被驗出來,”岑既白擡手覆住手腕,想了想又問,“那你呢?”
蒼秾想起那個被樂始吓跑的村民:“我有目擊證人。”
“是誰殺了人還留了我的名字?”屋裡血肉四濺猶為吓人,丘玄生不敢看向房間裡,隻好看蒼秾,“蒼秾小姐叫我起床的時候很慌亂,是不是你看見了那個兇手?”
蒼秾心亂如麻環顧四周,樂始就在暗處瞪着她。蒼秾無話可說,隻得閉眼道:“我……我什麼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