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既白背着堪比小山的行李一路跟随,最終來到一間占地寬闊的宅院前。門口懸着塊匾額,學堂二字分外醒目。
剛才那些都是學生?憑那齊整的步調,說是軍隊也不為過。岑既白掏出鐵镖蘸上麻藥,繞到無人處準備夾娃娃随機挑選一位幸運兒打昏,弄來相同的衣服跟進院裡。
很快看見有個落單的,趁着四下無人,岑既白果斷出手。那人被刺中腦袋前撲着倒下,岑既白趕緊把她拖進巷子,還沒動手就看見熟人:“怎麼是你?”
“不能是我嗎?”戚紅更是驚訝,她捂着後背的傷口坐起來說,“我還以為你認出我了,在跟我打招呼呢。”
“什麼啊,我用這個跟你打招呼?”岑既白把插在她頭上的鐵镖摘下來,“你在這裡幹什麼,你怎麼進來的?”
“守在外面的那個絮絮叨叨的褚蘭姐,被我幾下放倒了。”戚紅面對岑既白的質問泰然自若,她閑聊般說,“你以為我上哪去找那麼多不同效用的法寶,難道我身上有顆樹,時間到了法寶就會自動成熟掉到我手裡來?”
“是我先來的,”岑既白第一時間想着圈地盤,第二反應是問清楚狀況,“你是不是一路上都在跟着我們?”
“我怕蒼秾找我麻煩嘛,先别管這些,我人都進來了,你總不能趕我出去吧?”戚紅滿不在乎地摸摸頭上的傷口,提議道,“我們洗劫這裡的法寶,事成之後四六分。”
岑既白不說話,她又說:“三七分。”
“不行,必須對半。”岑既白不容置疑地說完,在戚紅驚愕的目光裡反問,“看我幹什麼?你蹭我的車,這裡的法寶本來就該是我的,跟你對半分已經很看得起你了。”
戚紅感激涕零,拍拍她的肩膀說:“小莊主,謝謝你。如果全天下的人都像你這麼好,那我不得樂死。”
岑既白打開她的手,問:“你怎麼混在這幫人裡的?”
戚紅想了想,說:“剛進來的時候看見有幾個人在招學生,管食宿不用交學費,此等好事我自然當仁不讓。”
岑既白訝然道:“不用喬裝潛入,直接報名就好了?”
“是啊,所以說你偷襲我真是……”岑既白站起來就要去遞投名狀,歪在地上的戚紅擡手拉住她,“诶,今年報名時間早過了,你現在去絕對會讓裡面的人起疑心。”
“那怎麼辦?”岑既白蹲下來,抓住戚紅的領口道,“你蹭我的車,讓我頂你的名字進去,你另找機會。”
“不行,我報的名憑什麼讓你先進?”戚紅奮力掙紮,岑既白不肯退讓,戚紅隻得搬出歪理道,“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能讓我們兩個都進去。”
岑既白停手聽她說,戚紅随手把準備的入學行李都倒出來,道:“我把你裝進我的行李包袱裡,找機會再給你弄一套衣服。她們一天收了這麼多人,一時半會兒認不清臉。”
她把東西倒空,岑既白問:“你的包袱呢?”
戚紅舉起手裡半人高的布帛。
在入學最後一道鈴聲響起前,一個背着奇形怪狀包袱的學生出現在學堂大門前。站在門口的守衛伸手攔住她,戚紅以為是被看出來了,誰知那人隻是遞給她一塊空白的銘牌。
在兩個守衛的監視裡,戚紅交出事先預備的畫像,用特制的墨水寫上名字并蓋章。她戴着寫有名字的銘牌進門,想着有這個證明身份的東西在,岑既白再想冒名頂替就難了。
她背着比常人重許多倍的包袱挪到分派的宿舍前,每個房間十個人,名單也在管事手裡。戚紅把包袱塞到床底,剛打開岑既白就低聲問:“怎麼樣,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急不得,容我想想……”戚紅還沒來得及跟她說句完整的話,住在戚紅隔壁床的人就湊上來說:“馬上就上課了,你怎麼這麼時間才來?上課鈴都響了一遍了。”
還不是岑既白死皮賴臉要跟來,背着人走大半個宅子當然累。戚紅怕她看見包袱裡的岑既白,用力把包袱綁起來,遮掩道:“我在整理衣服,你先去上課吧,别管我了。”
她下手太快岑既白沒能躲開,留了一绺頭發在外面。那人不是瞎子,捋着那绺頭發問:“這一撮是什麼?”
“衣服……衣服脫線了,”戚紅把包袱往床底推,“我家很窮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用麻繩編的,很容易亂。”
那人捏着頭發不放手,戚紅用力把岑既白塞進床底,那撮頭發果不其然被拽斷了。岑既白痛得啊一聲,那人又要發問,戚紅連忙叫起來:“啊啊啊!你把我的衣服扯壞了!”
“對不起,我是想告訴你不能遲到,在這裡念書沒有及時上課要被罰的。”戚紅聲淚俱下,那人拉住她說,“先别管衣服了,我不是故意的,下了課我賠你一件。”
戚紅找不到别的借口,那人拖起她往外走。等到戚紅的聲音越來越遠,屋裡沒再留下旁人,岑既白才有勇氣掙脫包袱起身,她腦袋撞到床闆,隻能縮着身子從床底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