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都要走了,無妨對許小真好一些,滿足對方的一些小小心願。
許小真一直喜歡他,他是知道的,與其劍拔弩張,惹得對方天天哭,他也不得安生,不如好好相處,也算留下一段美好的結局。
到時候他們橋歸橋路歸路,多年之後再見,或許還能一起心平氣和回憶往昔。
一直糾結的事情在此刻有了合理的做法,周延感到自己很明智。
“好的好的!”周延難得給自己一個好臉色,許小真眸子亮晶晶的:“周延你吃沒吃飯?餓不餓?我給你做飯,你等一下哦。”
你看許小真多好哄,親一下,牽個手,就乖乖的了,現在大家都好。
周延點點頭,心安理得享受許小真的照顧,氛圍比以往都要和諧。
許小真和陳奕松的事,周延沒再提,但每每想起,都令他無比厭煩,但他沒有和許小真結婚的打算,也沒有和他長久發展的計劃,至于許小真和陳奕松睡了的事,陳奕松死了他可以當作沒發生。
許小真也覺得周延信任自己,所以自然不必再提。
這些日子,學校裡的同學們也發現,似乎那位神秘的周延同學和許小真關系變得親近了。
具體表現在周延有時候走着走着,會回頭看一眼走在後面,像隻灰撲撲小耗子的許小真,兩個人目光相接,忽然都揚起唇角。
或者偶爾能看到周延和許小真走在一起。
這也正常,那天周延在校門前救了許小真,兩個人關系不拉進才怪。
但他們比較疑惑的是,就連陳奕松都要退避三舍的周延,怎麼會偏偏幫助許小真呢?
許小真不是沒聽說過校園中的傳言,比如周延是什麼中區或上區的人,勢力非凡,連陳奕松都要避其鋒芒,再譬如周延能打得過陳奕松,他肯定也是個分化失敗的alpha。
每當聽到類似的話,許小真都要感歎人類的想象當真是無限的,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周延隻是個無親無故的普通beta。
但他不會傻乎乎辟謠,這種傳言有利于周延在學校裡過得更好,大家都會尊敬他,愛護他。
陳奕松自從受傷就再也沒出現在學校裡,這是好事,至少說明他跪求陳奕松的事近期不會有人知道,最好陳奕松永遠不出現在學校才好。
沒人霸淩他,周延也對他越來越好,許小真嘗到了甜頭,整個人像泡在蜜罐子裡,膽子也變大許多,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和周延遞眼色,有時候放學,周延還會特意在幾條街後的巷口等着他一起回家。
許小真出現晚了,周延還會不輕不重抱怨:“怎麼讓我等這麼久?”
這一切美好的簡直像幻影,許小真生怕這樣美麗的泡沫輕輕一戳就會破碎,所以愈發細心呵護。
他幻想着高考,和周延一起上大學,不過他肯定去不了帝國大學,那已經很滿足了,然後結婚,一輩子走下去。
但陳奕松不會無緣無故銷聲匿迹。
某日傍晚放學,許小真還在計算着這個月的花銷,身後忽然有人大聲呼喊他的名字。
“許小真!”
“許小真!!”
嘶聲力竭,字字泣血,許小真聽得出來,是陳奕松的聲音。
他身體下意識僵直,身後猛然傳來巨大的推力,将他推倒在地,陳奕松壓在他身上。
這些日子他不知道經曆了什麼,衣衫褴褛,渾身帶血,衣服下的傷口崩裂,汩汩流血,滴落一地血腥,模樣十分狼狽,隻是那雙眸子依舊陰鸷狠戾。
許小真還沒反應過來,脖子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啊!!”他尖叫着推他,但見識過陳奕松折磨人的手段,許小真将到口邊的髒話吞回去。
陳奕松有些虛弱,竟然真的被推開了,踉跄後退幾步。
周延沒想到陳奕松還能出來,甚至再次咬了許小真的腺體。
他上前揪住陳奕松的領子,矛盾一觸即發。
此時,黑色轎車停在學校門前,幾個慌慌張張的黑衣人下車,合力把發瘋的陳奕松鉗制住,将他手臂反剪到身後,壓着他的脊梁。
陳奕松喉嚨裡發出“咔咔”類似于野獸不甘的咆哮,黑色紋身在耳後沿着脖頸蔓延,形狀愈發清晰,周圍學子吓得四散,隻敢遠遠觀望。
隻有周延離得近,才能聽到他在說什麼。
陳奕松鋒利的牙齒磨得作響,沙啞的聲音從肺部擠出,帶着濃重的恨意:“早晚,我會殺了你。”
周延挑眉,感到一股暢快,抓着他的頭發強迫他仰起頭,輕嗤:“你就算向上爬十八輩子,也隻能看到我的腳尖,雜碎,早該死了。”
陳奕松聽到這話,皺在一起的五官忽然做出個古怪的表情,接着怪聲怪氣笑起來,露出一口尖牙:“你有本事現在就搞死我。”
周延被他弄得心煩,恨不得就地揍得他早登極樂,但黑衣人們制止周延接下來的行為,押解陳奕松上了車。
陳奕松即便再不甘心,也無法掙脫。
周圍有學生竊竊私語。
“聽說陳奕松殺了他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看樣子應該是,他慘了,據說他爸私生子無數,隻有這一個分化成了珍貴的alpha,本來指望光耀門楣,結果折在這個分化失敗的兒子手上了。”
“完了,他爸可是連自己親生父母都敢殺的畜生,這次陳奕松死定了。”
許小真沒聽到周延和陳奕松說了什麼,但陳奕松臨走時,向着他的方向無聲張了張嘴。
他分明說的是——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