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已經打紅了眼,許小真拉都拉不開,隻能撲在陳奕松身上,試圖隔絕開兩個人,讓周延冷靜冷靜。
“呵——”陳奕松看向周延的目光多了幾分挑釁。
“滾開!!沒你的事!”
“周延,周延真不能再打了,你得為你的前途考慮考慮。”許小真苦苦哀求着,“他死了沒關系,你會把自己搭上的。”
陳奕松陰狠的目光從周延落到許小真身上。
在許小真挨了幾下後,終于保安處帶着幾個老師跑過來,十幾個人七手八腳才拉開三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打架鬥毆!周延!”教導主任像一頭咆哮的老牛,憤怒拍着桌子,看向周延的眼神裡充滿了恨鐵不成鋼。
陳奕松已經被陳家人帶回去養傷了,辦公室裡隻剩下許小真和周延留下問話。
許小真知道無論如何,學校都是更偏向陳奕松的,不敢辯駁,看看滿不在乎的周延,隻能把一切責任攬下來:“主任,都是我的錯,是因為我周延同學和陳奕松同學才起的沖突,也是因為我沒有及時阻止才造成這樣的事故,如果有什麼處分就記在我身上吧。”
主任明顯松了一口氣,陳家到時候要人,他就算再舍不得周延這個帝國大學的苗子也不好不交,許小真願意頂罪,那一切就好辦了。
誰料周延搶先開口:“是我,和許小真沒關系。”
他是alpha,還沒有卑劣膽小到讓一個omega頂罪,何況這個學對他來說就是消遣解悶,上不上也沒什麼關系。
教導主任氣打不一處來,指着鼻子怒道:“你知道你認下來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嗎?最低,記過開除!你打的是陳家的兒子,整個十八區到十三區都沒有學校會要你,這還是最輕的!
如果陳家不息怒,你恐怕連命都留不住。”
陳奕松一家在底層幾個區縱然叱咤風雲,周延卻不怕,他碾死陳家就像碾死一窩螞蟻那麼簡單。他就是把陳奕松打死,陳家也不能說半個不字。
他還是那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主任都覺得他徹底完了,隻能讓他好自為之。
許小真拉了一下周延的袖口,追在主任身後道歉,再三表示自己願意承擔一切,和周延沒有關系。
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後悔當時多看了周延那一眼,後悔沒有安靜跟着陳奕松走,如果他沒有反抗,就不會産生這麼多事。
隻要周延咬死了是自己打的,許小真說八百遍替他頂罪都沒用。
主任讓許小真滾回去,陳奕松沒指認他。
黑雲覆蓋在十八區上空,悶雷轟隆隆作響,學校已經準備讓周延退學了。
許小真一個人站在走廊裡,冷風刮起他雜亂的頭發,呼啦啦地亂飛,是他連累了周延,他是個麻煩精,隻要和他牽連在一起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無論如何,付出什麼代價,隻要陳奕松能消氣,他做什麼都行。
周延滿不在意,暫時回去上課了,許小真越過警衛室,跑出學校,這還是他第一次翹課。
陳家在十八區的住宅很好認,山巅之上那座别墅就是。
許小真一口氣跑上去,幾乎丢了半條命,他要趕在周延被開除之前,求陳奕松放過他。
天此刻開始落雨,砸在他身上,雪白的襯衫幹了又濕濕了又幹,蓬起的頭發軟趴趴貼着額頭,愈發顯得陰郁了。
“你是誰?”傭人看到他有幾分嫌棄。
許小真急切抱住大門的欄杆呼喊:“我叫許小真,是陳奕松的同學,我……我有事情求他,求你幫我通傳一聲可以嗎?拜托。”
他說着,從口袋裡抓出一把零錢,塞進對方手中。
傭人看了看手中的零錢,有點兒看不上,卻還是撇撇嘴收了,轉身進去。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才有人出來,不過不是剛才那個,他行色匆匆,駝着腰彎着背,幾個身着執事制服的男人打開門,迎許小真進去。
雨已經下得很大,豆子一樣從天空中滾下來,許小真被淋成落湯雞,瑟縮一團。
門前的檐廊下,陳奕松額頭用紗布繞了好幾圈,還是一身漆黑,臉色愈發病态蒼白,傭人在身後為他撐傘,睥睨着台階下瑟瑟發抖的許小真。
他抱着肩,肩上批了件黑色風衣,凝視了他一會兒,淡淡道:“求情的話先跪兩個小時再說,看我心情。”
陳奕松以為許小真會掙紮一下,卻見他撲通一聲就跪在雨裡了:“求你,别開除周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