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錯了？”助理倒吸一口涼氣，戰戰兢兢接過封口蓋着領航者鋼印的密封袋。

倒不是因為這個錯誤多嚴重，畢竟人家馬上就把正确的送來了，前後可能就差二十多分鐘，不至于産生什麼難以挽回的影響。

隻是想起，林默之前處理重大事故，都是輕松随性的姿态，和此刻沉下臉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以至于助理愣愣看了他幾秒。

然後就見林默扯過身邊拿錯文件給他的小年輕，壓着對方不情不願的肩膀，一起給他鞠了個躬。

“非常抱歉，如果因為我們的失誤造成了任何損失，我們都會盡力補償的。”

“哎哎哎！不用這樣！”助理連忙扶起兩人，很客氣地對林默說，“目前除了讓我老闆驚訝了一下之外，應該沒有其他影響了，謝謝你們啊，還特意跑一趟。”

聞言林默神色稍緩，“那就好。不用謝，應該的。”

助理跟着點點頭，微笑等對方道别，好通知封明博這個消息。

然而三人視線來回轉了幾圈，沒人說話。

林默蹙眉掃了眼桌面，另一個已經被拆開的密封袋是空的，“我們還需要取回另一份檢測報告。”

“哦！”助理恍然摸出手機，撥封明博的号碼，“請稍等，我領導剛剛才把那份錯的拿走，說是要咨詢技術人員，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咨詢了——”

接通後他轉過身，掌心微攏住收音孔，并且壓低聲音道，“喂，封總，是我，領航者的工作人員過來了，他們——啊？哦，好，那我……”

還沒說完結束語，對面已經挂斷。

“額，”助理摸了摸鼻子，“我領導現在有點忙，要不然，我們先坐會兒等等他？”

林默颔首表示理解，跟着助理落座。

于是三人從幹站着變成了幹坐着。

助理偶爾看一眼林默，就要被林默身邊的青年不高興地回望一眼，林默則是專心緻志欣賞窗外無雲的天空。

忽然，林默似乎感覺到什麼，轉回視線，“這個房間……還挺奇特的。是什麼味道？”

最後一句放得很輕，更像是思考間的喃喃自語。

涉及封總的信息，助理不好多解釋，隻是含混道，“我領導的信息素确實比較少見，呵呵。”

更少見的是封明博連話都沒聽完，就把他堵回去的情況。

封總什麼時候急成這樣過？

如果他是和封明博一起走出辦公室的，就不會有這種疑惑了。

的确是十萬火急，急得不能再急——封明博左手還掐着“苯二氮卓”幾個字，右手拇指剛點進手機屏幕的通訊錄頁面，擡頭就在過道盡頭看到了封明澤令人震撼的形象。

他弟弟，大冷天就穿了一件貼身的黑色背心，底下的同色長褲也有不明顯的皺褶，松垮垮挂在勁瘦的腰間，下巴青茬兒都冒出來了，一副整宿沒睡的樣子，正用全是紅血絲的眼睛瞪着他。

更重要的是，封明澤身上，全是濃到近乎嗆人的融合信息素的味兒。

……可以想象封明澤一晚上都在幹什麼。

以及目标對象是誰。

“你去找楚煜了。”封明博放下手機，頓住腳步，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封明澤看着就不是可以冷靜對話的樣子，就像剛從獸群中厮殺出來的雄獅，裹挾着滿身的戾氣，但融合信息素的存在，又讓他多了幾分餍足後的懶散。

封明博側了側鼻尖，不想吸入更多對方的味道。

同時心裡荒謬地想，要說催情效果，苯二氮卓哪比得上這個。

封明澤沒有反駁，沉默着慢騰騰靠近封明博，直到封明博示意他有話直說。

“哥，你在半山上那套房子，能不能借我住幾天。”

“為什麼？”封明博用低沉的嗓音詢問。

“我跟楚煜攤牌了。”封明澤的語氣沒有波瀾，像是深思熟慮後已經想好對策，但封明博和他一起長大，幾乎在他開口的一瞬間，就聽出其中瘋狂的底色。

“他人呢？”封明博反應極快地追問。

“在我車上。”封明澤下意識看向卡宴，他走過來的一路，都沒讓這輛車完全離開他的視野，被屬性強化到極緻的視野，讓他能随時知曉車内的狀況，“睡着了，還沒醒。”

楚煜蜷縮在後座，身上蓋着封明澤寬大的外套，至于外套下面是什麼樣，就不得而知了。

“睡着了，還是暈過去了？”封明博不動聲色邁出一步，似乎想越過封明澤，探身去看車裡的人。

“……”見狀，封明澤馬上條件反射擋住他，隐隐有種再往前就要攻擊他的架勢。

封明博了然地搖搖頭。

封明澤現在的狀态，通俗來說，欲求不滿和體力透支同時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