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耀坐在泳池邊,悠哉悠哉地喝着紅酒,饒有興緻地觀摩司嘉楠越來越痛苦的表情。
“阿耀,我要你……求求你過來。”
司嘉楠大概猜到這是什麼藥了,以前看小說跟電影,裡面的人用過。
他這是第一次,沒想到這麼難受。
“司嘉楠。”連耀不徐不疾地說:“求我幹嘛,說清楚。”
司嘉楠真的要瘋掉了。
他頭昏腦漲,眼角留下淚水,近乎卑微哀求滴地說:“求求你,幹……我……”
連耀似乎滿意他這個回答,終于放下紅酒杯。
一道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
他低頭一看,來電顯示:司如意。
司嘉楠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大聲哭喊:“阿耀,不要接電話,你過來馬上過來!”
連耀卻對他說:“你别出聲。”他轉過身,接起電話:“小意,怎麼了?”
一滴眼淚劃過臉頰,司嘉楠好像知道了結果。
“阿耀,你不準走!”他泡在泳池裡,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你不可以就這樣丢下我的。”
為什麼這兩年内,他打的電話一次都不接,司如意的電話就要立馬接聽。
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殘忍。
“你不要怕,給我開共享定位。”連耀說:“站在原地等我來。”
連耀一邊講電話,一邊往外面跑去。
“阿耀,不要走,不要啊!”
司嘉楠哭着求他:“你要走也要先給我解開,求求你了,我好難受……”
任憑司嘉楠如何懇求連耀,他隻聽到了絕望的關門聲。
司嘉楠承受着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一直被泡在水裡,從中午泡到天黑,眼淚都哭幹了。
沒有人會救他。
他可能死在這裡也說不定。
連耀回來發現他嘎了,會松一口氣吧,終于擺脫了難纏的司嘉楠。
司嘉楠站不穩了,可是手綁着固定在鋼管上,他動彈不得。
身體那股燥熱随着時間的推移,已經漸漸緩和下來。但身體泡了一個下午,他感覺自己皮膚都要爛掉了。
在意識漸漸模糊前,司嘉楠在想,連耀在幹嘛呢,他跟司如意發展到什麼地步。
盛傑提醒過自己,司如意回來後,連耀說分手的可能性很大,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可是他喜歡了這麼多年,同居這兩年努力讨好連耀,難道他就沒有一點點動情過嗎?
“阿耀……”
黑暗裡,司嘉楠氣若遊絲地喚他的名字,最後絕望地瞌上雙眼……
再次醒來時,白茫茫的一片,司嘉楠以為自己到了天堂。
“醒了?”
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司嘉楠艱難地轉過頭,看見守在床邊的連耀。
連耀站起來,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司嘉楠,有沒有不舒服?”
司嘉楠搖搖頭。
連耀按響床頭的鈴聲叫來護士。
護士給他換了一瓶點滴,臨走前說:“連總,這是最後一瓶,結束後病人沒有不舒服,就可以出院了。”
連耀點點頭。
護士偷偷瞄了一眼,面前的青年才俊,說:“隔壁床是給陪護人員使用的,您可以去休息一下。”
“不用。”
連耀冷冰冰地說,護士見他高冷的态度,便趕緊閉上嘴走了。
這位連總是醫院的VIP客戶,病人送過來時,大半夜還是院長親自接待,可見重視程度。
病人的傷情不嚴重,就是那身醬醬釀釀的傷,真的是這位看起來高冷禁欲衣冠楚楚的總裁折騰出來的嗎?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連耀原本想跟司嘉楠再說幾句,可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司嘉楠覺得眼睛好痛,可能是因為哭了太久的原因,已經腫得睜不開。
連耀站在床前靜靜地注視着他。
司嘉楠見他沒有坐下來,其實已經猜到了大概。他現在有點累,眼睛睜開太久就很疼。
他想好好休息一下,也不想給連耀造成困擾。
“我輸完液可以自己回家。”他懂事地說:“我已經好多了,不用擔心我。”
連耀卡在喉頭的話,原本準備的措辭被司嘉楠打斷,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
他知道自己昨天做的事有多過分,但又抱着僥幸的心理,認為司嘉楠不敢怎麼樣。
就算他大吵大鬧,甚至再次發癫,這些連耀再熟悉不過的套路,都能用冷處理來解決。
可是現在躺在床上的司嘉楠太安靜了,雖然自己從來不屑跟他解釋,但他什麼都不問,這讓連耀有種無處發揮的無力感。
他看着床上再次沉睡的人,終究什麼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房間。
連耀打電話給自己的私人助理,“許助理,等會兒去買份營養午飯餐送到醫院。”
“好的,連總。”
“看着他吃完,如果他想回家給他安排車送到門口。”
“好的,連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