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禮道:“用特殊的稱呼加強你對我的印象,這種事情現在完全不需要了吧?”
“加強印象?”神明懵了。
“是的。”司小禮道:“如果是普通的祭品,你肯定會很快忘記吧,畢竟你祭品的數量那麼多。”
山神:“……這有什麼問題?”
司小禮道:“你想啊,抹香鲸也不會記得每一隻烏賊吧?但如果有一隻在被吃掉之前掏出一塊珊瑚送給它,哪怕是在海裡不值錢的東西,它也會記得吧?”
神明腦海裡出現一片汪洋,一隻Q彈的小烏賊伸出觸手,小心翼翼捧出一粒珊瑚,還精心打磨成了小心心的形狀,就像是捧出自己的真心,眼巴巴地期待對方收下。
他好可愛!一代山神融化在了愛的海洋裡。
“所以,你是為了讓我記住你?”山神問。
“也不全是啦。”司小禮臉紅道:“就感覺,你在我這兒有個專屬稱呼,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他說:“好狡猾。”
他說:“是啊。”
窗外開始下雪,雪花簌簌而下,飄落在窗台上。
男人道:“現在呢?為什麼不需要了?”
“現在你心裡有我。”司小禮笑着,一臉狡黠。
男人撥開愛人的劉海,在額頭上輕輕啄了一下。“一直都有你。”
“不一樣的。”司小禮道。
“怎麼不一樣?”
“說起這個……”話鋒一轉,司小禮問道:“你跟我的前世,那個将軍,不僅僅是同僚關系吧?”
聽到司小禮的問題,男人有片刻怔愣。
果然還是發現了。輕咳一聲,男人道:“可能,要更……親密一些……”
更親密?司小禮道:“比我們現在更親密吧?”
“……是。”現在說謊的話,以後說不定會被讨厭,神明也沒别的辦法,隻能硬着頭皮點頭。
“果然是這樣啊。”司小禮道。
他們現在擁抱過,親吻過,彼此渴求地相互觸碰過,他中了兩次魅藥,而在醫院這次則是完全清醒的,比這種還要親密些,那隻能是……
怕愛人多想,男人忙解釋道:“那也是你,前世今生都是你。”
司小禮道:“你應該已經察覺,我并不認同這種說法。”
“是。提到三百年前的事,你總是用‘他’來指代,你一直說‘我的前世’,卻不說‘前世的我’,你從心裡就不認可。”
“所以我會忍不住想,你看向我的時候,究竟是在看誰呢?”
男人眸色暗了暗。
司小禮道:“楚暝叫那孩子‘哥哥’,他把對方當成三百年前的那個人來對待,因而小孩子的一舉一動在他眼裡都是可愛的。可如果那孩子長大之後,發現一直疼愛照顧自己的人,其實是在期待另一個人回來,他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歎了口氣,司小禮繼續道:“不對,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不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套在别人身上,以己度人是不對的。”
“卻是偵探破案的關鍵,不是嗎?”男人道:“不要自怨自艾,我不喜歡。”
司小禮假嗔道:“你還霸道上了?”
“嗯。”男人拉住愛人的手:“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司小禮:“……你在轉移話題。”
男人登時臉熱:“被發現了。”
司小禮寬慰道:“沒關系啦,我就是自己别扭别扭,說不定明天就會好了。”
騙子。男人知道如果隻是随便想想,愛人根本不會說這些。愛人是認真的,所以才會為這段情感認真地煩惱。
“對了,你看過《魔卡少女櫻》嗎?”司小禮忽然問。
山神:“……”上次的《犬夜叉》他剛補完,這會兒又來一個。“你又喜歡月了是吧?”
“啊?你怎麼知道我要說的是月?”
男人“哼”了一聲:“你果然喜歡白毛。”神明染發提上日程。
司小禮莫名其妙,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白毛。不對,重點不是白毛。司小禮道:“哪怕用着同一個身體,雪兔和月也不是一個人,桃矢心裡明白。”
牽起男人的手,司小禮認真注視對方的眼睛,聲音輕柔但堅定。
“我不是要否認過去。”司小禮道:“我隻想讓你看着我的時候,眼睛裡隻看到我,而不是因果宿命。”
男人垂眸,與愛人對視良久,忽然“嘭”一下子炸出兩隻毛絨耳朵。
堂堂神明在愛人面前連形态都控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