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沒有可能楚明明見到你開心，是因為300年前的楚黎需要你的空間能力？”

“我有個問題。”楚暝忽然道：“哥哥是怎麼知道曉雪的能力的？他們以前并不認識，而且曉雪的能力是死後化怪才得到的，他怎麼會知道呢？”

司小禮沒有回答，而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白星的？”

楚暝瞬間了然。十歲生辰那天，他與哥哥在山間救下一隻小猴子，為它治了傷，又精心照顧。或許是三百年前的白星找到了哥哥，才有了現在與過去的聯系。

“問問不就知道了。”孫曉雪看看四周，道：“如果這裡存在另一個空間，那就讓我打開通道看看。”

閉上眼睛，孫曉雪啟動術法，一點點地探查着絲絲縷縷的氣息。

幾個吐息之後，孫曉雪睜開眼，眉頭微蹙。

“怎麼樣？”楚暝急切問。

孫曉雪道：“我能感知到氣息的存在，但是我沒有辦法連通。舉個簡單的例子，就像我知道門後有個房間，但我沒有房間的鑰匙。而且，這裡的空間不止兩重。”

孫曉雪問卿銮：“錄音裡的求救聲，每一聲‘救命’的語調都是一樣的吧？而且越往後聲音越小。”

卿銮又放了一遍，仔細聽着，在場人類與念怪依舊聽不見。

播了整整59秒，卿銮點頭，道：“有點像是回聲。”

“跟我猜的一樣。”孫曉雪解釋道：“處在另一重空間的楚黎隻說了‘救命’兩個字，而這一聲在多重空間中疊加往複，最終傳到了這裡。”

她進一步解釋道：“錄音時長59秒，轉化成文字全是‘救命’，并不是因為楚黎一直在重複，真正的情況是單次語音最大時長是59秒，而這之後，‘救命’的聲音應該還在空間裡延續着。”

“為什麼哥哥不多說幾句？”楚暝苦惱道。

“或許因為能力有限吧。”孫曉雪道：“這個我是有體會的，之前有個姑娘差點被跳樓的砸到，我想推開她，但我當時隻是虛影，還沒有化作實體，拼盡全力也撞不動她分毫，最後隻能選擇把她冰淇淋碰掉了。”

楚暝這才明了，并非不想透露細節，這聲“救命”或許已是處在另一個空間的楚黎拼盡全力發出的聲響了。也就是說，在300年前的楚黎通過各種辦法，最終由楚明明把消息傳遞給了大家。

孫曉雪歎道：“可是都已經三百年了，求救聲還有什麼意義？人都死了。”

确實如此，中華傳統“四大寬容”，司小禮又撿了一個，道：“來都來了。我們不妨先梳理一下已知信息。”

司小禮道：“既然是兩兄弟的事，那麼就從兩兄弟開始，讓我們先從300年前說起。首先，是楚黎的死。”

司小禮問楚暝：“你說他是因情傷而死，真是這樣嗎？”

楚暝眸色暗了暗：“你想說什麼？”

司小禮轉向山神：“老闆，我要跟你求證一件事。”

男人沉聲道：“你說。”

司小禮問道：“我的前世是什麼樣的？或者說，我想要知道關于那個看雪的約定，到底是怎麼說的？”

山神：“你的意思是——”

司小禮：“對。就是那樣！”

男人點了下頭，眼中滿是贊許。

“别打啞謎啊，快快解釋一下。”卿銮歪着腦袋抖了抖，動作暴露了禽類的本質。

司小禮道：“坊間流傳楚黎對我的前世一見鐘情，或許事實确實如此，這段關系并沒有發展下去，然而還是有了看雪

之約，并且還真的實現了一次。”

楚暝抿緊了嘴唇，一語不發。

司小禮繼續道：“那麼問題來了，‘看雪之約’真的是因為愛慕之情嗎？兩個明知道不會在一起的人，還約了風花雪月，而且——”

司小禮說着，看看身邊的男人，方才繼續道：“某個醋缸還欣然應允了。”

山神：“……沒有欣然。”

卿銮沒忍住，“噗嗤”樂出了聲。

“看雪不是目的。”山神道。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了，男人講起了愛人的上一世。

“那世他出身名門，我入朝陪他，見到的盡是些腌臜勾當，便知那朝廷的命數将盡。然而，還是有些仁人志士，想要救國救民于危難之中，于是那年的“丁香詩會”群賢集結，商量的其實是謀逆的大罪。”

楚暝愕然，他從不知有這等事。

山神繼續道：“在那時候，我們認識了楚黎。病殃殃的公子哥兒，卻是個胸懷天下之人，于是我們成了朋友。當然坊間傳說的一見傾心确實發生了，隻不過——”

神明輕咳一聲，卡住了。他很想顯擺一下愛人有了自己不會看上别人，可是偏巧他之前跟司小禮說，他倆那時候沒那個關系，于是神明就把自己架在這兒了。

一旁的孫曉雪大咧咧道：“做不成愛人就做朋友呗。”通透而豁達，格局完全打開了！

楚暝道：“哥哥曾經告訴過我，他對将軍已經沒了其他的想法，可我當時以為他隻是安慰我，後來他死前的悲慘情狀我是親眼見了的……”

“問題就出在這兒了。”司小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