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家屬躺在診療床上，病号本人在陪護的小床上窩着。

簡易床太小，男人根本伸不開腿，折騰了半天最後幹脆把腿岔開，兩腳放在地面上，仰面躺着。

三更半夜，孤男寡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親也都親過好幾回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倆人都覺得今晚着實心癢癢。

司小禮翻了個身，面對男人，借着月光看到他躺着的模樣，腦子裡突然飄過三個字“遵醫囑”。

司小禮心裡一驚：“啊，下午答應過他了，但是他沒提，是不是忘記了？擺出這個姿勢是不是點我呢？”

仔細一琢磨，原來是床不夠長。

“那個……”司小禮道。

“什麼？”男人一個翻身，差點兒連小床一起翻過來，忙站起身，同時“咣當”一聲，折疊床塌了。

二人默默對視。

司小禮歎了口氣，算了，本來也是想說這個。司小禮道：“那個床太小，你過來一起吧。”

“唉好。”男人一點兒沒含糊，一步就跨了過來。

床上的重量下去了，司小禮的心提起來了。感覺到男人漸漸靠近，終于摟住他，司小禮不自覺變得僵硬。

男人故意逗他：“誰說的晚上要遵醫囑？”司小禮更僵硬了，全然不知所措，幸虧腦子還在線，忙道：“病房也是公共場所……”

男人沉思片刻，似乎是被說服了，歎了口氣，道：“那親一下總可以吧？”

“可以可以。”司小禮忙不疊答應，還以為自己得救，殊不知這根本是男人的圈套，不僅索吻成功，還騙得司小禮主動。

唇舌糾纏還不夠，大手滑進衣襟，滑膩的皮膚被觸碰到，引得司小禮一陣戰栗。

“晤——”聲音洩出來，司小禮忙忍住，但為時已晚，親吻更加用力，他能明顯感覺到男人的掌控欲，而他全部的欲望也确實掌控在男人手中。

司小禮瞬間睜大了眼睛，推又推不開，偏巧走廊裡響起腳步聲，執業的護士經過，司小禮不敢動彈，隻等着聲音遠去。

男人在他耳邊輕笑一聲，悄聲道：“大半夜的，還挺有精神。”

“還不都怪你。”司小禮臉熱：“快放開我。”

“遵命。”男人乖乖放了手，司小禮又有點小失落。誰知男人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反而更加變本加厲，非要驗證他是甜的。

“不甜不甜，我不甜的！”司小禮忙道：“你趕緊上來。”

這次男人充耳不聞，親自嘗——試一番。

“不……不甜……我一點兒都不甜……你快出來……唔……”

越掙紮越無力，司小禮毫無意義地抵抗了一會兒，哼哼唧唧的束手就擒。算下來已經是第三次了吧？司小禮還是緊張到呼吸都會亂，心髒像要炸了一樣。

等到終于平複下來，司小禮催男人去漱口，結果人家施了個清潔咒，直接連司小禮身上的疲憊都消去了。司小禮蒙着被子不肯出來，男人哄了半天他才肯探出頭，耳根都還紅着。

“我們是來調查的，你不能這樣。”司小禮倔強道。

“是在調查啊。”男人笑道：“我先從最基本的開始調查，驗證那個小孩兒提出的問題。”

司小禮：“……”簡直強詞奪理，才不要跟他繞來繞去。“我要睡了。”司小禮轉過身，男人從背後摟着他，在小耳朵上輕輕啄了啄。

司小禮躺了一小時，根本睡不着。

“你……”

“什麼？”

“你……”司小禮支支吾吾：“你硌着我了……”

男人卻一副無辜又可憐的樣子。“我也沒辦法啊。要不你想個辦法？”

司小禮：“……你出去找樹洞。”

男人被愛人逗樂，捏了捏他的臉蛋兒：“小沒良心的，伺候完你就不管我了。”

司小禮自有歪理。“你又不是研究對象。”

男人湊到耳邊：“那你是我對象嗎？”

司小禮：“……”不是，東北的神都這樣sai的嗎？

司小禮睡不着，一半是因為男人在身邊，他多少有點小興奮，還有一半原因在于身處事件當中，他在等，等什麼東西來找他。

時間一分一秒，很快接近了淩晨。

司小禮有些迷迷糊糊，半夢半醒，聽到門“吱扭”一聲打開。

男人也聽到了，摟住他的胳膊更用力了些。

“啪嗒”“啪嗒”，是腳步聲？不對，跟方才護士路過的時候明顯不同。

“啪嗒”“啪嗒”，聲音在朝着床邊接近，司小禮閉着眼睛，仔細感受着。

“啪嗒”，聲音停了。就在床邊。

司小禮愈發覺得情況有異。雖然閉着眼睛，但是他能感覺到走廊的燈光，從病房的門口落進室内。

如果床邊真的站着什麼東西，應該會把光亮擋住，可是什麼都沒有，光亮直接落在他的側臉上。

司小禮試探着睜開了眼睛。

病房的門開着，房間裡卻沒有人。

男人也同樣睜開眼睛，警惕地盯着床沿。

突然——一隻小手伸了出來，一把扒住了床沿，緊接着是另外一隻！

司小禮猛地往後退，男人的懷抱讓他安心，但心髒仍舊狂跳不止！

下一秒，一個圓溜溜的腦袋探出來，背後的燈光在稚童的臉上打下陰影，娃娃裂開嘴笑起來，口水就流了下來。

他“哈哈”笑着，說：“哥哥，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