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他們因着念怪由賈母執念所化,自然地以為念的形成是因為母愛,若是那樣,神明也無法強行驅散。
但後來,司小禮引念怪說出了自己的意圖,原來執念隻不過是占有欲,那麼處理就很輕松了,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賈遲也确實如之前所說,打了報警電話,詳細說明了自己母親的死,以及自己和男友的所作所為。
等待警察上門的時候,司小禮起身告辭。
賈遲和黑皮十分感動,又說了一通感謝。
司小禮不甚在意,他更關心的事:“賈遲,你要盡快跟方晴道歉,并且向誤會的同學澄清,最好在警方來之前就做。這一切因你而起,至少你要承認你傷害她這件事是錯的,而你給她帶來的傷害就應該負責。”
賈遲鄭重點頭。經過這件事,他真切感受到了被誤會、糾纏,甚至控制的痛苦。
離開賈家,陸吾派的車已停在門口,車子駛離小區,司小禮才漸漸放松下來。
男人挺起胸膛,司小禮就很自然地靠過去,男人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那樣真的能證明嗎?”回山神居所的路上,男人忽然問。
“證明什麼?”司小禮沒懂。
男人道:“鞋底的瓷片。就算有瓷片,就一定能證明賈母滑倒是意外,而不是被人推倒?”
“哦那個啊。”司小禮往男人懷裡蹭了蹭,道:“不能。”
“啥?”這不是神展開,這是神都沒想到的展開。
司小禮不以為意:“就是啊,我又不是警察。”
“那你跟他們說——”男人忽然懂了:“你是為了讓他們報警,讓警方盡快調查?”
“昂。”司小禮道:“誰知道他倆有沒有說實話,專業的事就該由專業的人來做。”
“難怪你讓賈遲快向方晴道歉,還要在警察來之前。”
“當然得之前。”司小禮理所當然道:“萬一警察來了一調查,發現賈母根本是這倆人殺的,或者,是黑皮捂住賈遲眼睛,之後推了賈母一把,那賈遲哪兒還有心情去管方晴了?”
男人輕笑一聲,摸了摸司小禮的頭:“好聰明。”
“一般一般。”司小禮說得謙虛,語氣可一點兒都不,逗得男人笑出了聲。
話鋒一轉,司小禮道:“希望賈遲道歉之後,方晴能夠放下包袱,這樣卿銮就不用再做僞證了。”
“怎麼說?”這次男人更加好奇:“你已經知道包廂裡的真相了?”
司小禮坐起身,活動一下肩頸:“八九不離十吧,畢竟那也太明顯了。”
男人無語。“你這樣說會顯得我很沒用。”
“哦?是嗎?”司小禮道:“我不嫌棄你沒用。”
山神:“……謝謝。”
司小禮:“還老。我也不嫌棄你。”
山神:“……萬分謝謝。”
“嘻嘻也沒那麼好啦!”司小禮臭屁道。
“現在說包廂裡的事吧。”都已經承認又老又沒用了,要是還不知道真相就太悲慘了。
“在犯罪現場,所有的僞裝都是有意義的。”司小禮道。
男人點頭贊同。
司小禮繼續:“易袂的死狀有兩點最奇怪,第一是嘴裡的玻璃,第二是眼下的血痕。
先說玻璃。卿銮說,玻璃是她跟易袂打鬥時候,塞進他嘴裡的,後來在打鬥中爆裂了。
我們那天喝的飲料,除了啤酒就是果汁,還有飲用水,這三種裡面隻有啤酒是玻璃瓶,也就是易袂嘴裡的那種。
那麼問題來了,卿銮把哪頭塞進易袂嘴裡了?
瓶身?易袂多大個嘴?他是個鬼又不是個蛇精,下巴挂鈎摘了往下吞?”
司小禮一邊說一邊比劃,男人忍俊不禁:“好了知道了。”
司小禮繼續:“那麼就是瓶口了,假設瓶口的話,大概這麼粗。”
拇指和食指做了個環狀,司小禮張開嘴,移到嘴邊,做出往下塞的動作,穿過那個圈兒可以看到他鮮紅一節舌頭。
男人頓時血氣上湧,一把拉下了司小禮的手。
司小禮一臉懵:“我還沒塞進去呢。”
山神:“……你别說了。”
司小禮是不是故意的?還是說,他這個粗神經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