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待産,這也是有講究的,就是必須在婆子家裡生,不能去醫院。
按照婆子的說法,雖然性别給你轉了,但是需要耗費很多靈氣,靈紙雖然有功效,但醫院的孩子太多,靈氣不足,去了會分給别人家的孩子,可能生出女娃來。
據說有一家來不及去婆子那兒,真的就生了個女娃,産婦坐地上抽自己嘴巴,罵自己沒用憋不住。
對此,婆子表示:“錢是不能退的,那靈紙和保鮮盒,不是,聖器都用了。”
接着,就是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孩子生完,産婦不能睜眼,别人也不能看,完全由婆子和神女,也就是她女兒動手,剪了臍帶,幫孩子清洗。
然後孩子會被帶進一個專門的房間,直到七七四十九個小時,
司小禮提出疑問:“剛才不是用時辰嗎?現在咋用小時了?”
男人:“……好算。”
司小禮恍然大悟:“還是大狼聰明!那為啥不是九九八十一小時?”
說完又自己找出了答案:“四十九小時也就兩天多,熬一熬就過去了,八十一小時的話差不多要三天半,伺候一個新生兒三天半太累了。”
男人:“……很有道理。”
司小禮卻又擰起眉頭:“那三三得九不是更好,反正都是瞎編的,還省事兒。”
男人卻搖頭:“九小時太短。”
“什麼意思?”
男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講起了之後的步驟。
在這七七四十九小時内,隻有婆子和神女可以照顧孩子,産婦和家屬隻能在偏屋裡等着,靠近這房子也不行。
婆子的說法是:“我得跟神仙講好,明白嗎?這女轉男的事兒,可是違背天道的大事兒,神仙若是覺得你家該有這個福氣,就能給你留下,若是覺得你沒有,那七七四十九小時之内就會把你家孩子收走。”
司小禮大驚:“你抓娃娃啊?”
山神:“……有我什麼事?”幾萬歲的古神也繃不住了。
婆子摔死之後,警察找上了門,帶走了她女兒,還在她家裡搜出了幾個男嬰标本。
原來每次有産婦來,婆子就會通知人販子,一旦産婦生出來的是女孩兒,立即抱走,等時間一到,婆子就抱着男嬰标本出來給家屬看,說“你們福薄,孩子讓神仙收回去了”。
畢竟是标本,剛從福爾馬林裡撈出來,再怎麼保鮮也跟新鮮死嬰有區别,因此就有了個四十九小時。
婆子會說:“孩子剛生下來就走了,我跟神仙談了兩天,還是沒能勸回來。”然後家屬還得給她紅包表示感謝。
家屬接過孩子,不還是會露餡嗎?當然不會。婆子弄個标本不容易,才不會給出去。
别忘了之前講好的,那堆爛了大半年的肉,得跟臍帶一起交給婆子,讓她埋到山裡去。
神仙不讓留的男娃,自然也得埋了“送回去”,否則觸怒了神仙老爺,下一胎也不會是男娃了。
婆子會讓家屬買個嬰兒棺,然後她女兒随機殺死一個流浪動物,剝了皮裝在棺材裡,再帶上劣質保鮮盒,進山。
家屬隻能送到山下,婆子自己進山去埋,理由是不能讓神仙看見他們,否則以後也不會給他們家送男娃。
既然能走到這一步,這些被騙的早就對婆子深信不疑,反正這個孩子已經死了,哭也沒有用,抱着個屍體也沒有意義,回去還得繼續努力,再生下一胎。
這下子司小禮懂了,誰會把孩子收走?是人販子。
婆子摔死之後,她女兒給判了死刑,被拐的女孩兒悉數找回,那幾家卻不肯要,還有當堂破口大罵:“掃把星!都是因為你活着,神仙才不給我們家送男娃!”
後來女孩兒們得到了一位愛心人士的匿名資助,升學、就業,現在都過得很幸福。
司小禮眨眨眼,笑眯眯看着某愛心人士。男人故作冷淡,其實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接着就是賈遲出生了。一看帶着把,賈家人樂壞了,當場拿出三萬塊感謝婆子。
賈母懷的本就是男胎,但賈遲卻成了胎兒轉性别的成功案例,又可以宣傳一波兒了,婆子就這樣過着無本萬利的日子。
直到某一天,她上山埋東西的時候被某愛心人士發現,下山時候就,意外了。
擔心司小禮覺得自己殘忍,男人沒敢告訴他婆子不是一下子摔死的,而是在摔下山澗之後無法動彈,又經過七天七夜的風吹日曬雨淋才死。
婆子死後,之前來求轉性别的人紛紛來吊唁,說婆子是為了他們的孩子折了壽。從某種程度來講,他們說對了。
總之賈遲出生之後,賈家歡天喜地,孩子百天那天,他爸喝大酒喝死了,賈家人竟然也沒覺得悲哀,賈母甚至在靈堂上跪謝丈夫,把自己的福氣過度給了兒子。
之後這大孫子就成了全家的眼珠子。
雖然買賣做得不怎麼樣,但是賈家做了一個唯一正确的決定——買了三間門市房,後來做什麼都賠,三間門市出租倒是賺了不少。
更大的福氣還在後頭,龍城搞建設,棚戶區改造,賈老太和賈母的破房子都拆遷了。這回妥了,賈家的房兒也多了起來,除了門市出租,還有住房出租。
于是賈母在外也有人尊稱一句“賈太太”了,賈遲從小到大上得也都是頂好的私立學校。隻不過龍城多的是富貴人家,與之相比賈遲家的條件簡直上不得台面。
賈母總是在賈遲面前陰陽怪氣地嘲諷這些人,久而久之,賈遲也學了個十成十,成了一模一樣的性子。然而賈家人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同樣的氣質,祖祖輩輩往下傳,是真正的遺傳到位。
賈遲就這樣渾渾噩噩當着他的“陰陽學家”,人事兒沒幹多少,倒也不算多麼差勁,直到升上高中,他遇到一個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