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便把遇見瞿如所說轉述了一遍。
“卿銮?”司小禮蹙起眉。
男人以為他會為卿銮辯駁,畢竟那可是象征幸福的神鳥,先入為主的評價很正常。
何況,卿銮也算是司小禮為數不多的朋友,司小禮甚至願意為了她得罪魑魅魍魉。
然而司小禮卻道:“有點可疑,我們調查一下吧。”
“你不相信她?”男人問。
司小禮道:“我都還沒聽她說呢,哪裡來的信不信?”
山神:“……”愛人沒有錯,愛人很嚴謹。“你不相信她的為人?”男人問。
“她本來也不是人吧?”司小禮擰着眉反問。
山神:“……”有點像罵人,但确實不是人,所以找不出一點兒毛病。
“你能用法術,讓警察直接看到真相嗎?”司小禮問。
男人搖頭:“除非我身在其中,否則沒有那麼強大的意志。”
“好吧……”司小禮失望:“還以為可以開金手指,沒想到隻能開金手勺。”
男人:“……”
最終司小禮決定:“夜訪卿銮殿!”
卿銮殿,卿銮所住的地方,隻不過不是司小禮所想的那種大宮殿,而是跟高碑店、羊坊店一個道理,名曰青巒店。
青鳥與山神終于正面交鋒。
雖然注定要敗,但見面的一瞬間,神獸勝負欲覺醒,卿銮幾乎是挑釁地道:“别太得意了,要不是他過于低調,我一直沒有發現,他上大一的時候就該是我的了!”
接着話鋒一轉,卿銮又道:“話又說回來,我隻是欣賞他,不至于有求不得之苦,自然樂意看你們幸福的。”
男人始終一語不發。
最終,卿銮敗下陣來,問:“可以松嘴了嗎?我翅膀快斷了。”
巨獸一甩頭,把神鳥丢在地上,幻化回人形。
卿銮爬起來,罵罵咧咧:“說話就說話,幹嘛說着說着突然化形揍我?”
男人冷冷問:“能好好說話了嗎?”
卿銮:“……能。”
大門敞開,卿銮引男人和司小禮進了宅子。
這些年卿銮四處遊曆,對于居住條件不甚在意,但這年頭女孩子出門在外,有個唬人的家世背景,對于自身安全也多一份保障。
因此,卿銮所住的地方雖不是宮殿,但也足夠富麗堂皇,對外說是爸爸在國外做生意,實際上這些錢都是她自己賺的。
一聽賺錢司小禮就不困了,聊了才發現,卿銮有給人帶去幸福的能力,于是靠着這個能力給人看風水,“逆天改命”,并靠着這一招積累了巨大的财富資本。
後來為了支援國家建設,她還以老華僑的身份捐出去不少。
到了近代,卿銮的生意又擴大了,不僅看陰陽風水,還給看星座,破水逆,賺得更多。
司小禮苦于沒有這個技能,隻能默默研究做飯,卿銮提議搞個聯名,開發一種讓人感到幸福的食品。
司小禮深以為然,讓男人給提意見:“大狼,你覺得哪種食物能讓你感到幸福?”
男人沉吟片刻,道:“你采的蘑菇。”
不管是他吃了,還是司小禮吃了,他都能感受到幸福。
人命關天,吃還是先放一放吧。
不過說是人命,也不算完全準确,畢竟這四個貨隻是魑魅魍魉在人間的一世。
神、鬼、精、怪,都要修行,化身為人便是其中一種,比如卿銮。但也有直接轉生在人身上,真真切切活上一世的,就比如魑魅魍魉。
司小禮的簡易記憶法,可以說是看透了這四個貨的本質。
從幼兒園到大學,這四個玩意兒就沒幹過什麼人事兒,丢掉别人作業、偷摸女生大腿、編排辱罵、毆打霸淩,他們在各自“擅長”的領域内活躍着。
學校多次找他們的家長溝通,家長如何反應?
賈遲他媽說:“我家孩子還小。”
易袂他爸說:“要多少錢?”
邴望他奶奶說:“你家孩子就沒有錯嗎?”
丁亮他爺爺說:“管不了。”
如今丁亮強制猥亵,邴望自食其果,易袂死了,警察找賈遲了解情況。
賈遲媽媽怒吼,堅決不讓警察帶走他們家孩子。
“他們的孩子出了事兒,我們的孩子還有未來,你們憑什麼影響他?”
這邏輯,炸裂。
無論警察怎麼解釋,說“隻是想要了解情況,并非逮捕”,但賈母的态度十分強硬。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賈遲他媽哭嚎着質問警察:“你們都沒有爹媽的嗎?!”
越扯越遠了。
拉扯之間,賈母忽然大吼一聲:“為母則剛!你們休想抓我兒子!”旋即忽然暴起,抓起旁邊的花瓶,照着警察的頭就砸了下去。
花瓶瞬間粉碎,好在警察靈巧地躲開了。瓷器迸裂,碎片四散,濺到了賈母腿上,登時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血流了出來。
賈母痛得大叫,說“你們這些人,拿着老百姓的錢,跑到老百姓家來欺負人”,旋即開始控訴“你們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場面一度鬧得很難看。
她這樣做實在沒有必要,警方隻是想找她兒子了解一下情況。
況且,幾人從洗手間跑出來之後,賈遲一直和另外兩個同學待在一起,三人也沒有再見到易袂,直到發現屍體。
所以,賈遲原本就沒有犯罪時間,易袂的死也不會牽扯到他的身上。
“你們怎麼不早說?”賈母怒瞪民警。民警想說“最開始就告訴你是了解情況”,但并不想與她浪費時間。
于此同時,青巒店,卿銮家。女孩兒長長吐出口氣,艱難道:“是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