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時停在原地将煙抽完,他說:“這些事别告訴于桑洲。”
“你們在一起了?”任遊朝樓上看了眼,“這次是真同居了啊?”
他們的相處模式确實和情侶無異,除了沒有親密行為。
但他們沒人說出确定關系的話,就連試探都沒有。
于桑洲從那次之後也沒再做出讨罵的事。
饒時舍不得現在的相處,但他也無法确信于桑洲已經想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法。
既然于桑洲走了半年。
那這次回來,就好好讓他在自己邊上待上半年,時間會證明一切。
“不算,”饒時聞了聞自己指尖殘存的煙草味,從口袋裡掏出濕巾擦了擦,轉身朝樓道走,“但和他待在一起還不錯。”
開學的時候于桑洲搬走了,但他隻拿走了幾件衣服,剩下的依舊好好放在衣櫃裡。
“我放假再來,”于桑洲指了指桌上剛買回來的早飯,“記得吃。”
也不知道是從哪天開始,于桑洲去買早飯回來再也沒有在門口蹲太久,他一起身饒時就會醒。
于桑洲就像一個人形鬧鐘。
他離開了,饒時也無法繼續睡下去。
之後的日子還算過得去,饒時找的夜班兼職開始變多,白天要上課,周六日還能去兼職家教。
但好在他在學校會碰到于桑洲,依舊是那個食堂,每一次都能碰到。
“你很喜歡在這個食堂吃飯?”饒時問他。
“還好,”于桑洲撬開汽水瓶,朝裡面放進一根吸管,他遞給饒時,說道,“你不是總來嗎?”
“所以你那段時間沒有出現在這裡,是真的在躲我。”饒時說。
于桑洲吃了幾口飯,說:“你好記仇啊……”
“我能記一輩子,”饒時擡頭看他,“我心眼可小了,你最好别得罪我。”
“那也不錯,”于桑洲朝前湊了湊,小聲道,“别忘了我,也把我記一輩子。”
饒時越來越離不開這種日子。
兩個人之間沒有關系可定義,自由卻有牽挂。
每當他下夜班回來看見門口提着早飯的于桑洲時,他對這個人的占有欲就會更強烈一分。
饒時偶爾會覺得自己太好哄了,一個人想在他心底占有地位也太簡單——隻需要在他邊上天天出現,隻需要對他好,隻需要……
饒時想着,最重要的是,那個人還必須得是于桑洲。
在他以為自己和于桑洲就要這樣一直相處下去直到進入第二個屬于新生活的夏天時,饒時又看見了那個女生。
雖說過幾天就要到暑假,但饒時沒覺得有多熱。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周圍溫度像是被突然烘烤升溫,他的視線一秒都不敢移開。
女生和于桑洲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别的什麼都沒有。
但饒時内心那股勁兒還是沒能下去。
于桑洲回頭看見饒時的時候沒有任何反常,大大方方朝他走來,他說:“你吃晚飯了嗎?”
“吃了。”饒時其實沒吃。
但他了解自己,隻要他和于桑洲坐在一起吃飯,那句“你為什麼又和她在一起”肯定遲早會脫口而出。
可于桑洲仿佛将他看穿。
“學姐提醒我晚上記得參加社團活動,”于桑洲說,“夜跑社。”
“沒聽你說過。”饒時說。
“我也不怎麼去啊……”于桑洲笑了笑,“想來看看嗎,想看的話,我今天就去。”
“不看,”饒時擺擺手道,“我還有個兼職,晚上下班很晚了。”
“那等下次有機會,”于桑洲說,“我晚上能去你那兒嗎?”
“我淩晨三點才下班,”饒時說,“你去那裡幹什麼,老實待在寝室睡覺。”
“那先吃飯。”于桑洲拍拍他肩膀說道。
饒時“啧”了聲:“我不是說我吃了嗎?”
“肯定沒吃,這才幾點啊,你平時這個點連食堂門都沒邁進去,”于桑洲說,“你是站在門口喝了點風嗎?”
饒時站在那兒沒動,于桑洲愣了愣,說:“那這樣吧,我給你随便買一點,你帶着上班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