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所謂的新生活和他想象中相差太大,從一開始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都說破财免災,他是又破财,又遭災。
饒時深吸口氣,瞥了眼桌上那包被饒達海寄過來的煙。
煙盒打開,他将打火機拿出來,抽出一支拿在手上看了看。
打火機被按動,小小的火苗噌地跳出又熄滅,煙被他叼進嘴裡,打火機帶着小火苗靠近。
上次抽煙還是饒達海将煙塞進他嘴裡,被迫抽上十分嗆人的一口。
那次也是第一次。
今天倒是他自己的選擇。
煙味不太好,可能因為這個煙本來就便宜,但饒達海隻在家裡抽這種,去了外面又是另一種。
在價格上也有高低。
手機響了起來,饒時瞥了一眼,竟然是于桑洲的視頻通話。
他擡手挂斷,于桑洲緊跟着又打來。
“什麼事?”饒時接起視頻,語氣不太好。
屏幕那頭的人正看着自己。
于桑洲臉頰發紅,呼吸似乎也不太順暢,他擡起戴着手環的那隻手輕輕蹭了蹭額頭,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于桑洲說:“現在我和你一樣了。”
饒時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問道:“你在外面幹什麼呢,怎麼還不回學校?”
“回了,現在是出來買東西的。”于桑洲說着又擡手摸了摸側臉,被他這麼一蹭,臉頰上那些紅變得更加明顯。
饒時站起身,走進廁所将煙頭丢進蹲便器沖走,問道:“你到底什麼事?”
“你這病,毒性還挺強。”于桑洲說。
“沒事我就挂了,”饒時坐到椅子上,看着屏幕裡的人說,“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
下一秒,于桑洲就開始咳嗽。
“好不容易才把你照顧好,結果我又被傳染了……”于桑洲邊咳邊說,“學校離這裡有點遠,要是我這麼晚回去還咳嗽一夜,會把室友都吵得睡不好,你知道的……我不擅長與人相處。”
饒時問:“所以呢?”
于桑洲現在這樣子實在可憐,饒時看着還有些不忍心。
“所以……我能去你那兒住一夜嗎?”于桑洲說完又開始咳嗽。
這個咳嗽來得也真是時候,說話的時候不咳,說完後才開始。
“那你就不怕吵得我睡不好?”饒時皺了皺眉,将電風扇拖近了些,對着自己身上猛吹。
“你不是也咳嗽嗎,”于桑洲說,“我就住這一晚。”
饒時還在糾結着,住出租屋裡肯定和住醫院不一樣,再說了,這裡也就一張床。
總不能自己睡地上,讓于桑洲睡床上吧。
雖說于桑洲的感冒是被他傳染的……可他的病也沒好到哪裡去啊!
那就隻能一起睡在床上。
想到這,那個束腳褲與于桑洲的夢突然出現在腦子裡。
饒時猛地反應過來——不能讓于桑洲過來。
可他的嘴還是沒于桑洲快。
對面人見他沉默沒回應,立馬說道:“你吃什麼嗎?不吃的話我就過來了,好的,那我過來了,挂了。”
饒時愣愣地看着手機屏幕。
算了,來就來吧。
反正都病成這樣了,自己也沒什麼心思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就算有這個心思,也沒這個膽子。
這次純屬看在于桑洲可憐的分上,換作平時,他才不可能答應。
但他現在明顯有些坐不住,饒時站起來在屋裡走了幾圈,又将床上的被子扯了扯。
那床隻有一米五的空調被,愣是被他調轉方向扯出了兩米的感覺。
饒時站在床邊看了看,心想着,要是被子這麼放的話,晚上會蓋不住腳,要是蓋不住腳,于桑洲就會越病越嚴重……
他這裡隻有電風扇,蓋不蓋得住腳也沒那麼重要吧?
饒時滿意地點點頭,随後又突然反應過來,他剛剛是被鬼附身了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假裝兩米的被子再次被扯開,饒時将被子抱成一團塞進了行李箱,找出兩條床單朝床上随手一扔。
就這樣,挺好的。
反正熱得要死,一人一條床單,既不生病還不會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