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時擡手碰了下自己額頭,這溫度,有可能是發燒。
真不愧是新生活的開始,開頭就讓他先難受一番。
下床的時候他都擔心自己會腳下不穩摔下去,好在他速度夠慢,最後還是平穩落地,坐在了桌前。
他正琢磨着今天軍訓怎麼辦,寝室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挺年輕的男人拖過一把椅子坐到饒時邊上,看了他幾眼,伸手就開始探他的額溫。
“哦喲快熟了。”
“啊?”饒時朝後讓了讓,看着眼前的人。
“昨天的事我聽說了,見義勇為很好,但你下次要是再碰到那種事,務必保護好自己。現在這種情況,你就跟訓吧,樹蔭下坐着看看,徒步那天你就在寝室待着,”男人又擡手摸了下饒時額頭,“不過今天就算了,你先去醫院看看,過兩天再開始跟訓。”
“好……”饒時腦子都還沒轉過彎來,男人站起身就走了,多餘的信息是一點都沒說。
饒時後知後覺,這大概是輔導員來告訴他,因為負傷,所以他可以跟訓。
還有一個讓他确定的事情,他是真的發燒了。
饒時趴在桌面緩了好一會兒,等室友都走光了他才撐着桌面站起來。
走到廁所也就兩步路,頭暈得直想吐,等他洗漱完才将手機數據線拔下來,拿着手機邊扒拉邊扶着扶手往下走。
手機上有任遊發來的兩條微信。
一張是他穿軍訓服的自拍,還是對鏡全身拍,任遊還比了個特傻的剪刀手,後面緊跟着一句:帥氣依舊。
饒時嘿嘿笑着回複道:當零去吧,我看你有這個潛質。
剩下還有一條消息是于桑洲發的。
一句特别簡短的話:還疼嗎?
饒時擡起胳膊看了眼,腳下差點踩空,幸虧他扶手抓得穩,站直身子後,他回複道:感覺不到。
他确實是感覺不到了,現在隻剩難受的感覺,喘口氣都累。
更何況他現在看到“于桑洲”三個字都臊得慌,雖說夢裡他們什麼都沒做,但那種肌膚緊貼的燥熱卻是實打實的感受。
饒時低頭看着自己腿上那條束腿褲,無奈地笑起來。
今天去醫院沒有于桑洲跑前跑後,饒時一個人跑完全程差點累癱,光是跑錯路就浪費了不少時間,最後再等叫号,饒時都害怕自己會燒糊塗。
醫生說他是傷口感染導緻的發燒,可能本身也有些感冒,反正這就是逃不了的一環。
打上輸液沒多久,困意就又找了上來,他眯着眼還想撐一會兒,奈何眼皮子壓根就不受他控制,等他睡醒的時候這瓶藥水都快滴完了。
後面還有幾瓶,饒時屁股都坐麻了,睡也睡飽了。
手機更是不好玩,任遊又在軍訓,壓根就不回消息,不然還能和他怼上兩句,也是有意思得很。
于桑洲是第一個回消息的,正好是饒時挂上最後一瓶藥水,于桑洲問:怎麼感覺不到,疼麻了?
有趣。
饒時打開攝像頭對準自己和挂着的藥水,緩緩擡起紮針的手比了個“耶”,發送過去。
于桑洲回得挺快:你把手再舉高點,等會兒可以鼓個包。
饒時:毛病。
于桑洲沒再回,有趣的事情結束了。
他坐在這挪了挪屁股,看了眼還沒滴到一半的藥水——想去廁所,實在想去。
饒時将路線都想好了,甚至還想好如果回血起了包應該以多快的速度飛奔回來,他磨磨叽叽糾結到現在,好不容易才站起身。
手剛碰到藥水瓶,背後就傳來一道聲音:“去哪兒?”
饒時一回頭,發現是于桑洲。
他估計是跑來的,軍訓服外套還被他抱在手裡,最重要的是,這人手裡提着一份盒飯。
“你怎麼來了?”饒時問。
于桑洲替他把藥水瓶取下來,又問一遍:“你去哪兒?”
他指了指外邊,“我去廁所。”
“我陪你去。”于桑洲說道。
饒時“哦”了聲,不用自己舉着也輕松,直到他走到廁所門口,于桑洲陪他一起進去,打開隔間門時,饒時那股子害臊的勁兒蹭一下子就竄出來了。
“你出去等我。”饒時朝外邊兒擡了擡下巴說道。
“幹什麼,”于桑洲問,“我是沒有嗎,還是你的更好看?”
“……出去等着。”饒時擡腿給他一腳,将人朝外邊推了推。
疼得慌。
他推人的手正好是紮針的那隻,手背已經肉眼可見的鼓了包。
“你現在爽了沒,”于桑洲歎口氣,将外套搭到臂彎,把輸液瓶挂到挂鈎上,盒飯遞給饒時,下一秒,他伸手去解饒時的褲子,“快點兒吧,别到時候手腫天上去了又來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