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室透也到場,這支組成的臨時隊伍全員聚齊。
快要陷進單人沙發裡的玩家用兩隻手捧着臉,弧度偏柔和的圓眼盯着在茶幾上攤開的紙張看了一會兒,上面是此次任務目标的基本信息。
那是張偶爾能在報道上見到的臉,曾經在事業低谷期投靠組織,獲得大量财力支持,之後在擅長領域取得了可觀的财富名望。
近期他表現出的種種迹象指向,他似乎不再滿足充當組織随取随拿的錢袋子。
玩家他們收到的任務是,一旦确認對方有背叛組織的意向,合法轉移他名下全部的資産,以及手上與組織研究有關的所有進展,完成以上,再幹淨地處理掉他。
作為琴酒‘安插’到三瓶威士忌中的眼線,玩家要比三瓶酒稍早些知道這次任務的具體内容。
“欸……‘處理’掉什麼的,聽起來完全不像是對人的形容。”當時的她這麼說。
嗓音當中糅雜着淺淡的嘲意,琴酒不屑地嗤笑一聲:“不能再為組織産生利益的廢物,隻有死路一條的結局。”
嗚哇!超——冷酷殘忍的發言!
玩家毫不懷疑琴酒的執行力。
但稍微有點好奇,假如對象換成是玩家,号稱打不出be結局的戀愛遊戲會怎樣展開劇情。
“那我呢?”伏見京己遵循内心的意願,把從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對着那邊的琴酒問,同時好奇會得到的回答,“我不能為組織帶來利益,琴酒前輩也會像對待他一樣,命令别人殺掉我嗎?”
“呵……”
他像是被玩家的發問蠢到了。
“處理掉依附組織而存在,又毫無作為的蛀蟲,就是你唯一的價值。”
伏見京己不滿地發出一聲長音:“欸……”
這不是完全沒有正面回應她的問題嘛!
“如果我不能再執行任務了呢?”她不甘心地追問,一連說出好幾個假設的可能,“那種情況也是會有的吧,比如在任務裡瞎了隻眼睛,或者斷了條腿什麼的?”
“……”
一段不長的沉默,伏見京己聽見清脆的一聲鳴響,大概是那邊琴酒在點煙,她很快聽見對方咬着香煙,稍微模糊的嗓音。
“會淪落那種狼狽的地步,難道還認為自己有活着的價值嗎。”
一陣稀薄的煙霧彌漫開,削弱那雙鋒銳的幽綠眼瞳給人的壓迫感。
“……我會親手解決掉你。”
呃嗚、這遊戲真的沒有be結局嗎?
“……欸?”
伏見京己歪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三瓶威士忌讨論任務的聲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六隻齊齊凝視着玩家,似乎在等待她發表看法。
完·蛋·啦——
剛剛她完全沒在聽聊的内容……
玩家猛地摸上茶幾:“這個茶幾可太茶幾了!”
“……”沉默。
“對不起,能再說一次嗎?”玩家無比投入地撫摸茶幾的動作一變,把頭低到跟手臂平齊的高度,上半身土下座,“這次我會認真聽的。”
蘇格蘭率先移開眼神。
赤井秀一用指骨叩了下桌面,把另外兩人的注意力也吸引回來:“盡可能不要引起目标的懷疑,以暗中調查為主,防止打草驚蛇。”
“可以僞裝成新搬到目标附近的一家人,”玩家踴躍提議,“獨自拉扯三個孩子長大的單親爸爸諸星大,熱情外向喜歡沾花惹草的大兒子,陰郁自閉極度不合群的二兒子以及看起來跟大兒子一樣遺傳了母親發色的小女兒。”
說着,分别指了指自己跟安室透有些相似的淺金中長發。
蘇·自閉不合群·格·二兒子·蘭:……
赤井秀一:為什麼他是‘父親’這個角色……
“稍微打斷一下,這裡有盆冷水要潑。”安室透笑眯眯地舉手,“雖然僞裝成親密關系這種招數很常用,但、一個帶着三個孩子的單親父親,怎麼看也很難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安室透也不認為,别人會覺得他和玩家是兄妹。
在他看來,玩家的發色明顯更偏金一些,像是豐收的麥穗,光是注視着,就會感到一陣滿足的溫暖感。
“目前狙擊手、情報人員各有兩名,可以分成兩人一組分開行動。”赤井秀一平鋪直叙道,在說話期間,視線沒有長時間從玩家臉上移開過。
進行選擇時,假如周圍都是不熟悉的陌生人,人通常會下意識選擇對他表現額外關注的那個人。
能讓情況按照預想的方向發展,赤井秀一不介意使用一些引導性的心理暗示。
為了确保能力的平衡,大多數情況下,基本上都是一狙擊手搭配一情報人員的配置。
伏見京己握拳:“那萊伊是辛苦拉扯叛逆女兒長大的單親爸爸!”
赤井秀一:……所以他的定位為什麼又是‘父親’?
安室透微不可查地擰眉。
“波本。”一直沉默,充當背景的蘇格蘭在這時候突然出聲。
安室透反應不到一秒的時間,自然地接上蘇格蘭的話:“那我跟蘇格蘭一起。”
蘇格蘭映不進光線的沉郁眼眸垂下,掩住其中一閃而過的擔憂。
zero……有些太關注對方了。
對于卧底而言,對某人、或某件事物太過在意,絕不是個好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