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問你，你年輕時，和乙差不多嗎？”
“大抵是，差不多的。”
“感情很強烈呢。”
“想要洞悉人類的‘真’與‘理’，如果自身不存在強烈的感情，”他張嘴呼出微弱的熱氣，尖牙也輕輕劃過她的皮膚，用清晰的音色輕聲回應，“那絕對是，不行的。”
茱蒂笑着打理他的淩亂頭發：“然而年紀越大就越成熟，現在的感情，會不會比年輕時少很多呢？”
“哼。”藥郎甲緊緊擁抱她。
二十分鐘後。
藥郎乙睜開眼睛。
在甲如此興奮的背景下。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藥郎丙似乎抵禦了來自于甲的情感共鳴，依然平和地平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把雙手扣在胸前。
藥郎乙呼喚：“丙。”
藥郎丙其實也沒睡着，閉着眼睛輕聲回應：“是。”
藥郎乙分享自己的心情：“羨慕。”
藥郎丙：“哦？”
“向往。”
“是嗎？”
“您就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嗎？”
“我結過婚。”
藥郎乙睜大眼睛，側過身撐起身體注視丙：“嚯——？”
藥郎丙再面無表情地分享說：“結過兩次。”
“是嗎？”
“所以。”藥郎丙擡手，把乙的頭壓回枕頭上，“您也會。”
藥郎乙重新躺平：“習慣。”
藥郎丙：“是。”
……
淩晨四點。
茱蒂朦胧地醒來。
她本以為自己這一夜會睡不着，然而藥郎甲身上的植物氣息對人類神經有太強的安撫性，在心情逐漸平複後，她竟然如同往常一樣睡了過去。
而這個時間會醒過來，則是危機感在作祟。
宛若良心在譴責自己“怎麼還有心情睡得這麼好”。
她側着身體，藥郎甲正被她摟在懷裡。
也睡得很沉。
淩亂蓬松的灰色頭發黏得到處都是。
但在感覺到她蘇醒以後，藥郎甲也有了蘇醒的迹象。
“嗯……”他緊緊閉着眼睛不願意睜開，把嘴張開一條縫，用力往她身上貼了貼，用頭頂抵住她下巴，伸出舌頭舔舐她的皮膚。
明顯在哄她繼續睡。
“好了，好了。”茱蒂捂住他後腦勺，示意他不用再哄了，俯下頭把鼻翼貼在他頭頂上，淺淺吸了一口他頭發的氣味。
這是賣藥郎特有的氣味。
會讓人類沉醉的清新味道。
他們又繼續睡過去。
第二天，賣藥郎們有條不紊地依次洗漱。
他們擁有高度默契，對這一晚的美豔之事閉口不談，非常自然地一起享用了早餐。
茱蒂詢問：“暫時沒什麼事嗎？”
三藥賣藥郎同時回複：
“是。”
“是。”
“是。”
“退魔劍沒給你們下達什麼新任務。”
“是。”
“是。”
“是。”
“啧。”茱蒂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眉心。
之前隻有兩個賣藥郎還勉強能湊活……
一旦把三個一模一樣的人放在眼前，還聽他們同時說話……
就有種吃了菌子後産生幻覺的恍惚感……
三個賣藥郎同時關心她：
“怎麼了呢？”
“怎麼了呢？”
“怎麼了呢？”
茱蒂解釋說：“你們三個同時說話，聲音太立體了。”
三個賣藥郎很默契地改進了說話方式，依次完成了對一句話的表達：
甲：“這有——”
乙：“什麼——”
丙：“辦法呢？”
“嘶。”茱蒂仰起頭深吸一口氣，擡起雙手解釋，“沒事，沒事，我習慣一下就好。”
甲：“給您。”
乙：“添麻煩。”
丙：“了呢。”
“有必要嗎？”茱蒂告訴藥郎丙，“甲和乙已經說完一句話了，你有必要在後面加個語氣詞嗎？”
甲：“這是。”
乙：“有必要。”
丙：“的哦。”
茱蒂詢問：“不然呢？”
甲：“不然就顯得。”
乙：“說話很生硬。”
丙：“呢。”
“……”茱蒂沉默兩秒後點頭，“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