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從退魔劍頭部垂落的鈴铛時不時發出微弱聲響。

卡邁爾詢問：“繼續直行？”

賣藥郎：“直行。”

他不知道目的地是什麼，但有一個明顯的方位指向。

到了某個節點，他忽然開口：“右轉。”

卡邁爾在前方路口右轉。

“左轉。”

“右轉。”

“在前面。”

“快了……”

“請停下。”

“倒退。”

“就是，這裡了。”

汽車最終停在荔京高中的大門外的車位上。

賣藥郎打開車門，提着藥箱下車，仰頭注視高中的教學樓。

現在是晚自習時間，各個教室都點亮了燈光。期末考将近，暑假即将到來，高中生都會學習得極其刻苦。

茱蒂詢問：“妖怪在高中裡面？”

賣藥郎慢條斯理地糾正關鍵詞：“是物怪，哦。”

“你要進去消滅它對嗎？”

“時間還，太早了。因為開車實在，很快。”賣藥郎站在停車場邊緣的樹下，準備就這樣等到對應時間。

茱蒂抽出FBI的證件：“我可以送你進去，我們進去坐坐吧？”

賣藥郎輕輕把後背靠在樹上，聲音微弱地告知：“如果您想把很多人都，聚集過來的話。”

“那還是算了吧。”茱蒂從善如流地收回證件，也和卡邁爾站在旁邊幹等着。

賣藥郎再小聲說：“信任在下的話，您們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

“我會跟着你進去。”

“為什麼——呢？”

“因為我也要尋找一個真相——妖怪為什麼出現，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真相。”

“這就是，很複雜事情了。”賣藥郎從容地把頭向右後方仰起，對那一邊的卡邁爾提出建議，“請不要拍下來。”

“哦哦。”卡邁爾本以為自己偷拍的動作很隐蔽，連忙把手機藏回口袋裡，“抱歉。”

茱蒂詢問：“現在方便說說嗎？你從其他時代來到這裡的原因？”

賣藥郎重新俯下頭，平靜地拒絕說：“不方便——哦。”

茱蒂不勉強他，隻是再詢問說：“那什麼時候比較方便呢？”

“大概，要我，心情好的時候，吧？”

“嗯……你的心情會好嗎？”茱蒂覺得他一直都是不開心的樣子，就連嘴上的微笑花紋都救不了他的拉垮表情。

賣藥郎再次給敷衍的回應：“誰知道呢。”

他們沉默地等候。

草叢裡不斷響着夏日的蟲鳴。

教學樓的下課鈴響起，學生們喧鬧了十分鐘，等下節晚自習開始，教學樓又恢複了寂靜。

茱蒂忽然詢問：“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

“哦。”

她覺得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和卡邁爾在礙事，賣藥郎應該早就轉移到學校裡面，找個角落位置坐下了。

他們再沉默地等待了半個小時。

到了九點五十五分，晚自習即将結束的時候，教學樓的燈光突然開始閃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衆多學生的尖叫聲驚天動地。

一陣閃爍後，教學樓燈光全部熄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突然減少。

這次的叫聲是零星出現的，而且來自同一個方位。也就是說，似乎隻有一個班級的部分學生發出了聲音。

大多數人的聲音，消失了。

一個教室的燈光突然亮起。

整棟教學樓隻點亮了這一個教室。

“茱蒂小姐。”賣藥郎背起藥箱挺直身體，開口示意時間到了。

“是。”茱蒂走到他的身邊，回頭想要招呼卡邁爾。

卡邁爾卻以一個非常奇怪的姿勢定格在原地。

他全身呈現灰色，如同一個毫無生氣的紙片人，被排除在了這個世界之外。

“卡邁爾！”茱蒂馬上朝他跑過去。

賣藥郎卻喝止：“不要碰。”

“……”茱蒂站在原地不敢動，回過頭看向賣藥郎。

賣藥郎解釋：“現在是，交界。”

“……”茱蒂再看向卡邁爾。

她和卡邁爾，難道已經處于不同的空間了？

此時的空間似乎極其不穩定，卡邁爾經突然又恢複了正常顔色，以非常卡頓的姿勢緩慢地向她走過來：“茱——蒂——”

彩色。

灰色。

彩色。

灰色。

彩色。

随着每一次卡頓，他的顔色不斷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