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我害怕族長還是有點道理的。
就在我還在驚歎泉奈的哥哥這麼可怕的時候,泉奈也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嗯,我明白了,斑哥。”
“事不宜遲,先換上眼睛吧。”他抓住機會,催促道。
“……”我實在大開眼界,泉奈是怎麼把換眼睛說得跟換身衣服一樣輕松的?!
你完全沒被你哥的話影響到嗎!你就隻在乎你哥妥協想要趕緊把事情定下來是吧!
然而今天讓我受刺激的事還沒完。
藥師去煎藥了。
泉奈看不見。
這件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目前房間裡還剩兩個看得見的人,其中一個是等待換眼的待手術者,另一個人正是不才在下。
所以來操刀換眼的人,不是很明顯了嗎!
最妙的是,手術條件不夠,我的萬花筒能湊。
火核,你妹妹出息了,能上手族長的寫輪眼了。
我的表情繃不住了,看向面前的兩兄弟:“真讓我來?”
雖然我們忍者是多才多藝能噴火能種地,但是直接讓我來給族長換眼睛還是太跳難度了吧!
“寫輪眼最好盡快換上去。”泉奈溫聲說道。
族長也沒反對。
那……也行吧。
我倒沒太大的技術層面上的心理負擔,雖然佐助換眼睛的時候有帶土幫忙操刀,但是四戰後期眼睛就跟充電頭一樣即插即用了,想來這件事技術要求不高——僅針對寫輪眼輪回眼而言。
給族長換完眼睛不久,藥師端着藥回來發現又多了個罐子裝眼睛,之前裝眼睛的那個罐子已經空了之後,人都傻在了原地,眼神慌亂。
偏偏泉奈還讓藥師去檢查一下他哥的情況,這下剛才發生了什麼更是一目了然。
我看着藥師戰戰兢兢地去到族長邊上,突然有些心理平衡,畢竟今天受到沖擊的可不止我一個。
族長在檢查身體,我就拿着熬好的藥讓泉奈喝。
深褐色的藥汁光聞着就讓人難以想象它們在被熬煮時經曆了什麼,也不敢想象喝藥的人的味蕾将會面臨什麼。
泉奈的臉僵了一下,還是笑着說道:“千織,你今天辛苦了,先回去吧,我自己會喝藥的。而且哥哥還在這呢。”
另一邊坐着等檢查的族長立刻冷笑道:“我等會兒就走。”
語氣中很有一股發洩不滿的味道。
“……”泉奈張了張唇,我頭一回發現他居然會有這麼無力的表情。
為了避免他再找借口,我立刻道:“你不會還怕吃藥吧?不會還要準備一塊糖壓味道吧?”
我承認我今天也是被他那出給氣到了。
怕喝藥當然不可能,但他估計是嫌棄藥的味道,所以就别想吃東西壓味了!
泉奈立刻接過碗:“怎麼可能,你想多了,千織。”
一口悶完藥的泉奈面部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但還是一點異樣神情都沒露出:“好了吧?”
我看眼空蕩蕩的藥碗,點頭:“嗯,明天我也來,順便替你換藥。”
泉奈聞言失色:“什麼?!”
我挑了挑眉:“不行?萬一你不喝藥怎麼辦?”
泉奈反而沉默了。
他微微側過頭,剛才還好好的,突然表露出一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疏離。
“我沒有那麼幼稚,你不用來的,千織,”他似乎又覺得這麼說不太有說服力,便繼續加碼,“而且接下來有很多要忙的事……”
我眯起眼看他,打斷道:“本來你的族務我就要負責一部分,而且你眼睛的事現在也不能傳出去,我直接來這裡處理正好。”
我注意到泉奈在隐隐約約地回避我的視線。
“更何況,我也有過受傷狼狽的時候,那時你還來看我呢。你不用這麼……太過在意我的目光,”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失去了引以為傲的眼睛的他,隻能笨拙地拍了拍他的手,“之後我們可以先試試換一雙普通的眼睛,總會有辦法恢複光明的。”
“而且,與其被其他人看到,我至少是個更好的選擇吧?”
我其實有注意到的,一開始來的時候背對着我,後來隐隐回避着我……他不想将自己狼狽的一面現于人前。
泉奈倏地攥緊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你不知道。”泉奈緩緩說道,語氣忍耐,“和那些無關,千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