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這麼光明正大地逃他哥的漏洞,我忍住吐槽的欲望,向院子的另一邊走了一些留出場地,示意他趕緊下來。
“先說好,不許用瞳術。”
泉奈輕巧地跳到雪地裡,走到我對面:“不用瞳術明顯是你更吃虧吧?”
那可不一定,我就是在練習忍術,沒忍住用了瞳術豈不是舍本逐末。
我開始結印——
“雷遁.黑斑差——”
泉奈:?
“你剛才用的不是這招吧?”
“所以為了避免你說我使詐,我都把名字念出來了!”我沖了上去。
熟悉的打架,哦不,切磋感覺回來了。
……
切磋完神清氣爽,就是我們愛用火遁,間接穿插着雷遁,院子裡又到處都是雪,打完後衣服濕得都不能看了。
我們兩披頭散發着,狼狽得跟打了敗仗一樣。
而且衣服又濕又重,穿着确實不好受,我們互相看了眼,各自回自己房間換衣服。
換了衣服後回書房,我覺得再看忍術的話我待會兒估計又得忍不住出門,于是換回我的舒适圈幻術卷軸看。
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當初族長問起訂婚事宜前,泉奈和斑說的有瞳術上的疑問。
有點在意。
于是我放下卷軸,問起另一邊的泉奈當時他想問的是什麼瞳術。
泉奈聽了我的問題後,表情古怪極了。
“……沒有。”他說。
我堅持道:“可你當時真的很着急,絕對有……不會是現在還沒解決吧?”
我承認我有點驚喜——什麼瞳術這麼有用!
泉奈的臉不禁泛起了些紅:“我什麼時候着急了!沒有的事!”
我興緻勃勃地湊過去,撐着他的桌子引誘他說實話:“不要客氣嘛,剛才你陪我練忍術,我也可以陪你練瞳術的。”
他盯着我沒說話,像是在發呆。
我還打算再說些,就見他突然靠近了些——臉頰邊有些發涼的觸感一觸而逝。
我:?
我震驚地盯着他。
他這下坐直了,背脊挺得筆直,轉過頭,壓根不看我:“說了沒有的。”
問題是這個嗎!
我看着他說不話,覺得就這麼離開倒是顯得我勢弱了,但是親回去——雖然我好像占便宜了,但是這家夥不也占便宜了嗎!
他這招硬控我半天,我絞盡腦汁,想不出應對方法,最後冷笑地說道:“你就嘴硬吧,肯定是你不敢告訴我。”
泉奈:……
“真沒有。”他的語言蒼白得就跟外面的雪一樣。
我沒理他,把卷軸放一邊,拉着桌子離他遠了些,然後坐下生悶氣。
氣着氣着,我擡手捂住臉,還是忍不住想起剛才的事,偷偷看了他一眼。
誰知剛好看見他隔着桌子看我,泉奈頭低得比飛雷神還快,又看起了族務。
……幼稚!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我重新盯回手上的幻術卷軸。
等等,幻術……
手上的卷軸是講解瞳術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
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就算沒有我,族長也終究會得到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瞳術。
這對兄弟之間不可能會藏私,泉奈也應該是學過的。
那麼為什麼,在重傷瀕死的時候,泉奈沒有扭曲現實,用瞳術改變自己的身體狀态?
我渾身發冷,答案呼之欲出。
——因為他要給他哥哥一雙完整的萬花筒。
萬花筒是消耗視力與健康的眼睛,在與千手的戰争中他們高強度使用萬花筒,步入失明幾乎可以說是注定的未來。
在兩雙萬花筒的時期,兩族之間的優勢仍逐漸向千手傾斜,宇智波一族承受不起他們失明的後果。
與其失去兩雙眼睛,不如用一雙眼睛換取一雙永不失明的萬花筒。
我想過的。
就算要面對不知道何時到來的未來,我也想過的。
雖然确實無法排除是哪一場戰争導緻他的死亡,但我的萬花筒瞳術常世可以阻止他的傷情繼續惡化,正如當初我在千手柱間的重傷下留得一命一樣。
在那場注定發生的戰争之後,我可以趕回族裡,用瞳術輔助醫術治療他,結盟等等事宜都可以之後再說。
但現在我突然明白了,沒用的。
問題根本不在千手扉間重傷了他。在宇智波一族注定式微的大勢之下,他犧牲幾乎可以說是必然的事。
千手扉間的飛雷神隻是個導火索。
一雙永恒萬花筒,遠比兩雙普通萬花筒有價值。
他将中間的得失算得很清楚。
難怪當初炸石碑時族長和我提起瞳術後,我總覺得自己下意識忽視了什麼。
原來如此。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一點。
很久以前,火核曾經擔心我和泉奈交惡會影響到我的未來。
我說他不是這種人。
他是為了一族能夠奉獻生命與眼睛的人。
無私到讓我想恨他都不知道從何恨起。
所以我才不敢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