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呼吸一口氣,瞬間變成白霧。
在人來人往的高鐵車站,每個人都氣喘籲籲地拉着行李,一步一步呼出一團團白霧。
我擡起頭,看到冬季寂寥的夜空,看到車站上空冉冉升起的一團團白霧。
我又看了看手機裡的消息。
他在群裡說,他會參加班友會。晚上七點的高鐵。
我等到腿麻了,還沒有等到我想等的人,于是跺了跺腳。
忽然,車站門口出來了一個人。他戴着帽子,整個下巴縮進圍巾裡,披着淡淡月光走來。
我看着他帽子洩下來幾縷頭發。
我走過去。
他好像也看到了我,走到我面前。
他把圍巾拉下來,露出臉,呼出一團白霧。
一陣白霧散去。他的面容清晰了起來。
我看着眼前的人。
風吹得好冷,不過都被他擋住了。
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好多,不過都被他擋住了。
“好久不見,夏鳴星。”
他有一點不适應,颠了颠背上的行囊,挺直腰背,說:“好久不見。”
月光白的像霜,打在他臉上,打在他眼睫毛上,鍍上一層銀輝。他站直了,像是雪中屹立不倒不畏嚴寒的松柏。
我看着他,目不轉睛。他又垂下眼眸,抿起嘴。
後來我幫他拿一些輕量的行李,一起出了高鐵站。
我問他:“你怎麼在這裡?”
他不高興地皺了皺眉,說:“我來參加班友會。你呢?你不知道班友會嗎?”
“我知道,我是來參加班友會的。我沒想到你也會來嘛。我還剛剛好遇到你的這一車次高鐵。好巧啊。”
“哦。”
我們一起坐進的士。暖暖的風輕輕從送風口吹出來。我把帽子和手套摘下來。
車燈下,光芒一閃而過。
夏鳴星眼眸盯着我手指上的金戒指。
手用力地抓住那隻手,夏鳴星嘲諷道:“那麼吝啬?那麼細一圈的金戒指?”
“……”
“你訂了哪裡的酒店,我訂的是最好最貴的酒店。你把你酒店退了。我請你。”
“……”我在本地。
……
車上相顧無言。
或者是,他單方面冷戰生悶氣。
我看着窗外,外面的風吹得樹葉搖來擺去。外面的風好像他。他生氣的樣子,也是氣呼呼的,估計也能把樹葉吹得搖來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