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她還沒說完就被他的一聲冷哼給打斷了,“别跟我提那個姓張的,親愛的妹妹,我已經忍他很久了。”
雖然祝庭芝打不過張起靈,但他最擅長的偏偏就是各種形式的不擇手段,有時就算自損一千二也要傷敵一千,所以這兩人雖然不對付,但也從不會把他惹到這份上。
而且,祝音希也有些意外,他這次的反應居然這麼大。
“哥,你冷靜點,小官是有苦衷的,他到時候會跟我解釋清楚的。”
隻是此刻的祝庭芝根本聽不進去,他捏緊了拳頭完全就是暴怒的前兆,“别替這個爛人辯解!全世界就他有苦衷?他有苦衷就要犧牲掉你?這是什麼鬼道理?”
眼看他要炸毛,祝音希立即抓住他緊握成拳的手搖了搖。
“哥,你聽我說嘛!他沒有說不要我呀,等他處理好這些事,他會回來找我的!而且在地宮裡他有好好保護我,要不是有小官,你可就見不到你的妹妹了!”
然而對方壓根不吃這套,也就看她靠過來才收斂起一身戾氣,“親愛的妹妹,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去這種危險的地方不是嗎?難道還要我感謝他?”
好呗,他還真說對了,要不是張起靈,她大概率都不會回國。
不過,她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道,“就算沒有小官,吳邪也是我的好朋友,我應該也會去的。”
“你去做什麼?倒鬥這種下三濫的勾當是你該做的嗎?就吳邪那濫竽充數的身手,他連自己都顧不上,又怎麼管得了你?”
這些話幾乎是被祝庭芝吼出來的,可他還在忍,調整了一下情緒盡量用溫和的口吻道,“希希,就算你一定要追着姓張的不放,行,你哥認了。但如果因此危及到你的人身安全,那不好意思,他們一個都别想跑。”
雖然祝庭芝剛才好像很兇,但祝音希清楚他是妥協了,便立馬露出燦爛的笑容往他懷裡鑽。
“我知道哥哥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自己落入危險的!”
稍微撒撒嬌,她就火速轉移話題,“那你到時候去不去北京看我們的演出?”
看着自家妹妹這傻乎乎的樣子,祝庭芝别提多想給張起靈來來兩拳了,他暗歎了口氣還是擡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
“去,哥錯過了你上次的比賽,這次一定到場。”
除夕夜吃過年夜飯後,祝音希收到了來自祝父祝母的好大一個紅包,還有小官的那份,她第一時間發了短信告訴他,盡管上一條信息他到現在還沒有回複。
當然了,這份錢是直接打進他的銀行卡裡的。
對于自家女婿過年還不回家這事,祝母是很失落的,畢竟是當做親兒子疼的人,中國人又講究團團圓圓。
但祝父卻沒說什麼,他沒有任何疑問,隻說新一年會進一步扶持張家,好讓小官能輕松一點,鎮定的好像他知道些什麼一樣。
這一晚,祝音希還是挺忙的,主要忙着撒錢。
關系好的親朋好友發了一遍,數額不大,主要圖一個吉利,吳邪和胖子自然也有。
最後的最後,祝音希才将目光放到那條沒有任何備注的号碼上。
她點開一直沒看的短信頁面,跳出來的第一條就是一長串的新春祝福,和未來微信群發的那種不能說毫不相幹,隻能說一模一樣。
此時的倫敦時間是晚上11點整,國内的話應該是早晨6點。于是,祝音希沒有任何猶豫地打了過去。
等了有一分鐘,電話才被接通,聽到熟悉的男聲,她的唇角都不自覺上揚了一些。
“除夕快樂,齊先生。”
“嗯,隻是有一點不太滿意你發來的那一長串東西而已。”
“你認為呢?想必不用太久,我的祝福就會到賬。”
“壓歲錢而已,齊先生不想要?”
“有需要我會找你,隻是希望齊先生别太得寸進尺。”
...
過完年,祝音希便全身心投入到了樂團的排練中去,偶爾會問問吳邪有關吳三省的近況,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病情逐漸穩定,但就是昏迷不醒。
劇情裡,吳三省最後是蘇醒了的,還将前前後後的一些往事謎團都告訴了吳邪,雖然摻了一部分假。
不過嘛,這是他們叔侄之間的事,祝音希一個外人當然不會多問,而且她是真的沒時間也沒心思去關注。
好在訓練過程還算順利,樂團成員本身就有默契,邀請來的演奏家也都是實打實的拿過不少獎項的實力派,所以在指揮的引導下,配合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然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訓練上,但祝音希并不覺得枯燥,她很喜歡和其他成員探讨小提琴和音樂的一些技巧,互相學習共同進步的這種純粹的氛圍。
每天結束訓練,祝音希都會把碰到的問題或者有意思的事告訴小官,一條條的累加一直沒有回複。
但是每天的充實忙碌讓祝音希沒有太多時間去想他,自然也就習慣了。
3月4日,所有參加演出的人員抵達北京,調整時差,第二天去到劇院進行一系列的彩排等工作。
第一場時間在周六晚上7點半,祝庭芝一下飛機緊趕慢趕,終于在開場前半小時抵達劇院。
座位安排在前排中間,視角最好的那排,隻是才坐下,左手邊的一個胖子便自來熟地跟他聊起了天。
這胖子看上去五大三粗,黑色的西裝外套明顯尺碼不合,緊的連扣子都扣不上,裡面甚至搭的是件綠色的羽絨背心,再加上那特地用發膠處理過的油光水滑的頭發,滑稽又市儈的嘴臉體現得淋漓盡緻。
隻略微一掃,祝庭芝便想去找剛才送票的工作人員算賬。
從他落座後,這胖子的一張嘴就沒停過,嗓門大的前後排的觀衆都紛紛朝這裡看來,一些難聽的竊竊私語自然也落入了他的耳朵。
實在忍無可忍的祝庭芝厭惡地瞥了對方一眼,“我們認識?”
可胖子似乎沒看出來他的不耐,仍舊笑嘻嘻道,“啊?兄弟,咱這也是頭一次來看這個什麼...哦,交響演奏會,這不看你有經驗,來讨教讨教?”
“無可奉告。”
撂下這句話,祝庭芝便低頭按着手機,無論對方再說些什麼,他權當沒聽見,一直等開場倒計時開始,才放下手機。
伴随着雷鳴般的掌聲,所有參與演奏的人員入場,最後是指揮,在他向觀衆鞠躬緻意後,演奏會便正式開始了。
祝庭芝一眼便發現了在最前面的祝音希,她穿着一席得體的黑色長裙,端坐着脊背挺直,在Davis的指揮下,與其他成員共同演奏着《阿爾布雷希特大公進行曲》。
舞台上的她仿佛渾身都閃着光,面帶微笑,從容優雅,意氣風發,那張年輕漂亮的面孔成了最無關緊要的部分。
最開始,左邊的胖子還時不時發出一些感歎,但從第三支、第四支曲子開始,他就徹底安靜了,與其他人一樣專注地欣賞着樂曲。
這無疑是場視聽盛宴,宛轉悠揚的旋律洗滌了祝庭芝多日以來的疲倦,坐在這裡,他就能暫時忘卻繁忙的工作,給自己的身心一次徹底的放松。
去除掉中場休息的20分鐘,長達1個半小時的演奏在結束的那一刻讓人覺得還是太短,演奏人員與指揮謝幕,台下的觀衆送上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後台的休息室裡,祝音希正邊整理自己的琴盒邊和其他人聊天,有些嘈雜的環境裡,沒人注意到休息室門開了。
一束花遞上來時,祝音希茫然地擡頭,在看到來人後,她的一雙眼睛頓時亮了。
不過她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接,而是将琴放好才起身,畢竟她的琴價值6位數美金。
“哥哥!我剛剛在台上就看到你了,謝幕的時候,你有好好鼓掌哦~”
“我親愛的妹妹表現得這麼棒,做哥哥的當然不能落下了。”祝庭芝輕輕拍了拍她的發頂,心中滿滿都是自豪。
沒一會兒,休息室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捕捉到熟悉的聲音,祝音希顧不上解釋,忙提着裙擺沖了出去。
一看果然是胖子,不知怎麼的在和劇院的工作人員争辯着什麼,她立刻上去解圍。
解決完,祝庭芝已經出現在她身後,他看着這個胖子不滿地嗤了一聲,“在觀衆席讨人嫌,怎麼在這裡也一樣。”
這話一出,祝音希就明白了這倆人肯定鬧得不太愉快,她便站出來介紹道,“胖爺,這是我哥哥,祝庭芝。”
“原來是你哥啊,瞧這目中無人的,胖爺我還以為是哪個大領導來視察了!”胖子也嘲諷了回去。
不過祝庭芝沒理會,在外他從不會拂自家妹妹的面子,就沉默看着他們兩人閑聊了些有的沒的,最後把胖子送出劇院。
一直等回到了下榻的酒店,祝庭芝才問起這死胖子來,結果一聽就是下墓隊伍中的一員後,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啧,又是一個盜墓賊,”
見狀,祝音希立馬轉移話題,“好啦好啦,胖子就是那樣的性格嘛,哥哥你就别生氣了,明天不是還得趕飛機,快點回去休息!”
其實祝庭芝還是很好哄的,但也可能隻是在她看來,多說幾句好話,撒撒嬌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祝庭芝便乘最早一班飛紐約的航班走了,晚上的演出照舊。
之後又在北京停留了兩天才飛上海,13号的那場,莫妮卡應約早早就到了。
謝幕的時候,祝音希就看到這小妮子在台下激動地抹眼淚,等到後台問起才知道她是感動的,還特别羨慕。
兩人也有一段時間沒見,莫妮卡最近在準備比賽的事,今天也是抽空來的,上海待不了兩天就得回英國。
所以這邊一結束,她們便吃夜宵去了,主要是聽這小妮子吐槽,祝音希在狂炫燒烤。
沒辦法,真的太好吃了!
臨走時,祝音希又打包了不少,莫妮卡以為她是帶回去給樂團裡的人吃便提了一嘴,“這麼點會不會太少了?”
而她隻是微笑,“不會,夠他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