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簇新,還有淡淡的油墨味,小哥寫下這些東西的時間不會很久,大概在這次下鬥回來之後。
這算不算一個好消息,他開始擔心再度失去有關于我的記憶。
不論是出于朋友還是愛人的角度。
其實失魂症又如何,反正我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我有耐心跟這個破病耗到天荒地老。
我把相片放好,小哥洗完進房,他看一眼桌面,我欲蓋彌彰的翻出幾樣東西攤着,他沒有細究,打開風筒吹頭發。
看到他養成吹幹頭發再睡的習慣,我欣慰的老淚縱橫。
時間飛逝,天真和胖子遲遲沒有回家,我估摸我不下樓他們倆是不會回來了。
人美心善的我隻好早早跟小哥道晚安,下去給他倆挨個攆上樓,木安讓他們抓着打鬥地主,推門時他看到是我,表情跟大娘十裡盼紅軍沒差。
打掃一地的瓜子花生殼,我懷疑胖子磕堅果比倉鼠都厲害,洗個澡舒舒服服癱沙發上,木安拿瓶可樂要轉身回房,我叫住他
“過來,聊聊。”
木安詫異的看我一眼
“你還能有事跟我聊?”
“坐下,正經事兒。”
我對小哥的心意,天真知道,胖子知道,隻有木安還蒙在鼓裡,雖然聰明如他可能早就猜出一二,但我需要給他一個正式的交代。
木安在這件事中一直拿捏着合适的分寸,他沒有明确反對,也不會過分鼓動,可我清楚,他心裡是有微詞的。
他不贊成我和小哥的關系。
盡管他不同意也沒什麼卵用,不過看在他是我親弟弟的份上,我還是決定傾聽一下他的想法。
我把鬥裡發生的狀況事無巨細講給他聽,包括我和天真的坦白,胖子的勸解,與小哥相處的點點滴滴,木安在聽的過程中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講完後我看着他,木安也沉默的望着我,我們像兩個沒得感情的對視機器,一動不動,沒有語言,沒有動作。
安靜片刻,木安才開口道
“我知道了。”
短短四個字說完,他想起身離開,我一臉懵逼,趕忙拉住他的胳膊
“就這?”
“就這。”
我難以置信道
“你沒點其他話想跟我說?”
木安平靜的看我一眼
“說了有用嗎。”
“有沒有用你說了才知道啊。”
“那好,我說,我不希望你跟他在一起。”
他回答斬釘截鐵的出乎我意料。
“為什麼,你得給我一個理由。”
“你心裡明白。”
“講人話。”我不耐煩道。
打啞謎是能顯得自己比較高智商嗎。
“樂樂,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我感覺我們在跨服聊天,他到底哪來的自信認為我一定懂得,我怒道
“愛講不講,不講拉到。”
木安歎口氣
“非要我說明白嗎,你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活了近百年,經曆過的人心算計遠超你的想象,你隻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就算你身手優于常人許多,但你的性格已經定型,對你來說,看過最險惡的人心,可能是跟輔導員告狀的白蓮花,但小哥遇見過什麼,你知道嗎,你能感同身受嗎,溫室的花朵想要走出舒适圈,你以為憑你一腔熱血就能做到?你們之間相隔的鴻溝,沒辦法輕易跨越,小哥的過去注定他跟普通人不同,你要是執意跟他在一起,會愛的很辛苦。”
要是換成兩年前的我,肯定就被他這話糊弄過去了。
但現在我們都朝夕相處兩年了,還想智商碾壓我?門都沒有!
我高貴冷豔的看着他,不為所動道
“少點套路,多點真誠。”
木安臉色微變:“你不相信我。”
我點點頭,木安直直的盯着我,似乎想從我的臉上找出什麼東西,我坦然迎着他的目光無所畏懼。
僵持許久,木安突然笑了
“你真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