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跟我說一遍那圖案長什麼樣子。”
我讓他伸手,在他手心畫出那圖案的線條,天真低頭琢磨一陣,不确定道
“你有沒有檢查過石俑是不是實心的?”
我搖搖頭,天真又陷入沉思,我靜靜等了許久,他忽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了,那他娘的是個箓圖!”
胖子涉水過來,聽到天真這句話,随口問道
“什麼路途,路虎的親戚嗎,話說這水底下老多石頭墩了,李老五的狗腿正往上搬,等等咱們過去看看?”
天真一聽臉就白了,他跳進水裡要遊走,胖子一把拽住他
“跑什麼啊,我背上有鬼不成,我還說水裡泡的心煩,想跟你們唠會嗑。”
天真急得眉毛都快打結了,他使勁扒開胖子的手。
“你他娘的能不能不礙事,箓圖不是路虎的親戚,是符咒的一種,石俑上刻的箓作用是鎮鬼驅邪,那石俑裡面有東西!”
說着天真轉頭沖向李老五,大聲喝止他們的行動,我和胖子面面相觑,連忙下水幫手。
我們遊開沒多久,李老五的一個夥計抱着石俑出水,天真怒目而視
“你他媽給老子撒手!”
天真話音未落,隻見那石俑突然出現大面積的開裂,表面的石殼一層層的剝落,裂痕迅速蔓延。
那夥計一臉驚慌失措,竟僵在原地沒動,胖子離那夥計近,他掄圓膀子一巴掌過去,石俑噗通一下掉進水裡。
橫生變故,天真招呼我們想辦法上岸,我應聲,從包裡找出攀岩繩,地下河處在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當中,岩壁上都是分布不均的石筍,我打個活扣套上去。
剛固定好繩索,突然我感覺腳上一緊,一股極大的拉力将我往水裡拽,手上的繩子一下子脫手,左右慘叫聲響起,入水前我唯一能做的反應,就是呼吸一大口空氣憋住。
那東西遊泳像裝着螺旋槳,速度快到我睜不開眼睛,隻能靠周身帶動的水流,分辨我們前進的方向,我估摸那玩意,應該要把我帶去下遊。
我抽出腰後的短刀,努力睜開一條眼縫,這一看差點沒把我吓死。
一個慘白到近乎透明的人影在前方遊動,它身軀詭異的扭曲着,四肢纏繞在一起,一隻手抓住我的腳踝,以一個人類無法做到的姿勢,飛速前進。
我看的頭皮發麻,趕緊向四周掃視,那東西一直沿着青銅鍊的邊緣活動,我擡手使勁向旁邊一捅,戳空好幾下後短刀終于卡進銅鍊的縫隙,我緊緊抓着刀柄不松手,那東西被阻力拉的身形一頓,晃晃悠悠的停了下來。
我連忙用腳蹬開它的手,抽出短刀拼命往頭頂遊,這時小腿纏上一個滑溜溜冰涼涼的東西,我低頭一看,那怪物正抓着我的腿往上爬,水裡施展不開,我硬着頭皮彎腰,打算用手撥開那怪物的四肢。
沒想到我手指一使勁,那怪物的皮膚凹陷下去一截,沒有回彈,我一下子收回手,
這種恐怖程度直逼鬼片的東西,簡直在挑戰我的心理防線。
我現在恨不得一刀下去,截肢拉倒。
這腿我不要了!
再崩潰也沒轍,生活還得繼續,我強忍着吐出來的沖動,手起刀落割斷它的四肢,傷口冒出一截綠水。
那怪物力道減弱,我也不管它是不是還扒着我,憋住肺裡最後一口氣,直線沖出水面。
其餘人亂成一團,胖子趴在岩壁上,天真忙着套繩扣救人,胖子看到我就興奮的叫道
“小哥!在這兒!她沒死!”
我心說你才要死,小哥踏着石筍往下踩跳,右手繞兩圈繩索,臨近水面時,他在岩壁上一蹬,整個人吊在半空,如秋千一般蕩過來,就在我伸手的間隙,有更多怪物攀上我的腳踝。
我跟小哥對視一眼,小哥将我從水裡拉起,他小臂繃直,我立刻會意抓住他的胳膊,往上發力,肌肉的力量瞬間爆發。
我順着慣性高高仰起,我們同時松手,小哥單手抽刀,我隻聽到刀刃破空的聲音,腳下一涼,怪物盡數掉落。
“我草,你們他娘的耍雜技啊!”胖子驚叫。
黑金古刀入鞘,我再次抓住小哥的手腕,繩索迅速回拉,眼看就要脫離水域,李老五的一個夥計忽然冒出水面,他滿臉驚恐的大喊大叫,看到我要離開,竟然一把拽住我的腳踝,往下用力一扯。
小哥拉住的是我的右手,再用力就會傷筋動骨,我被硬生生的拖回水裡,這次沒有提前憋氣,水直往鼻腔灌,我嗆水嗆的神情恍惚。
白花花的影子在眼前不停的飄動,分不清數量,我喝進去一大口綠水,辛辣湧上氣管,喉頭發苦,我感覺身體麻了半邊。
這鬼東西的血有毒?!
我試着活動四肢,艱難的摸到甩棍,按住簧片拉出棍身,猛的往前面的怪物身上一紮,它感知不到疼痛,隻往我身旁盤旋。
我咬牙,屏住氣息,用盡身體的餘力,在那怪物纏住我之前,抓住甩棍,借力往上一掙,逃出怪物的包圍圈。
頭頂的光影朦胧閃爍,我感覺到力氣正在逐漸抽離,與其說是遊,不如說是被水流裹着往下飄。
我心說這次真的倒黴出新境界了,還沒摸到墓門就接二連三的栽跟頭,同樣的副本,我通關的難度是不是叫“張起靈”,比地獄級還高。